国子学月考以儒学为主,算术、书法、律令、骑射等每三个月考一次,算是选修加分课。
此次月考没有考到江逸擅长的算术,也没有陈熙擅长的律令和章季青擅长的骑射,三个学渣是难兄难弟,统统都是差等,本次学分累计为零。
要只是因为自己得了差等也就罢了,谁知祭酒还要在大堂会上宣读每一斋的统计成绩。
“广业堂一斋得优等的学子三名,得中等的学子五名,其余十八人得差等。为六堂中最后一名。”
当祭酒宣布完之后,王助教等人气得脸都黑了,公开处刑也不过如此。
学子中除去得了优等的赵去非等三人,其余人全是低着头,生怕被熟人认出来。
但即便这样,还是免不了被嘲讽,偏偏这时候还回不了嘴。众人憋屈地回到讲堂,连平日里爱说话的人都不怎么出声了。
江逸同样恹恹地坐回座位上,与陈熙抱怨道:“也没人告诉我还要这样公开处刑呀,光张榜他们已经不满足了吗?”
“的确没听我兄长们说过,他们那时候可不这样,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陈熙同他的一样满腹牢骚。
但这还不算最大的噩耗。
王助教因为这次一斋的原因丢了脸,在博士厅都有些无地自容,所以决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要对他们严格要求,力求把这帮学渣督促起来。
“今日起,每日布置的功课需每人都完成后方可离开,此外回去斋舍还需要背诵,次日早课时每人都要复诵检查,其他作业也是要当堂检查,如若不合格,加倍罚之。”
王助教的话刚一说完,下面就炸开了锅,哀嚎声一片。
“原本功课就不少,怎么还要加重!”
“就是就是,这怎么能写完?每人都复讲背诵一遍的话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下学!”
“要不是背不过怎么办?不会要留在这过夜吧?”
众人平时的课业就是助教学正等人讲解四书各章节的内容,各学子听完复讲一遍。或是课堂上助教随机出题目让人回答,检查是否理解了讲解过的内容,但这些都是抽查,不要求每人都讲一遍。
回去后的功课主要分为三类,背书、写字和作文。江逸找的枪手就是替他完成写字和作文这两项,至于背诵,因为并不是每次都会被抽查到,他一般会按玄学来背。
现在助教的意思是所有功课从抽查变成普查,就是说谁都别想偷懒。
“肃静!”王助教无视大家的哀嚎,一意孤行继续宣布各种措施。
“不能这样下去了!”江逸摸着下巴严肃的地对陈熙说。
因膳堂难吃,江逸总要想方设法从外面弄吃的。
最近他救了国子监后巷那个小女孩,那家人为了对他表示感谢,每日都帮他从酒楼送菜来,差点就变成了他的专属外卖员。
因此他的伙食水平有了明显改善,跟他走得近的同窗都受了益。
现在按照助教的规矩,每日哪还有时间搞别的,只能老老实实地去吃国子监膳堂。
要只是几天他忍忍也就罢了,可这帮学渣的学习成绩,难道纯粹是因为不够勤奋吗?显然不是呀!所以仅仅依靠助教们的这种方法哪里能有什么效果。
“你有什么办法?”陈熙也想反抗,但还没想到怎么做。
“熙哥儿你认识的人多,这些喊得最起劲的,还有那些小团体中领头的,晚上都叫上,去我屋里咱们共商大计。”他指了指在课堂上反抗声最大的那些人。
这种老师公然加课的情况,要是没人反抗就会变成常态,最后说不定其他堂斋纷纷效仿,全部人都被迫卷起来。
所以现在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两人对视一眼,打定主意要搞点事出来。
“咦,季青今儿是咋了,怎么这般沉默?”
江逸与陈熙嘀咕完之后才注意到,坐在前面的好友,不管是对月考张榜的结果还是助教的新要求,都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只是一回来就坐在位子上认真看书,就连听到两人在后面商量都没说话。
江逸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推了推他的背说:“季青,这一页你都看了半刻了,你确定是在看书?”
章季青这才回过头来,情绪低落地问两人:“逸哥儿,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有读书的天赋,还是应该跟着爹爹和兄长们习武更好,对吗?”
“怎么会呢?”江逸就对好友当然不可能泼冷水,马上安慰道:“你家都是习武之人,你从小就要锻炼武艺,为了习武花在读书上的时间自然少了,底子肯定比那些从小读书的人差点,这不是很正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