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离学堂近,每日下午的自习课江逸都会把这帮人找来干活,因为事先跟纪司业打了招呼,只要布置的功课按时完成了,助教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显示出江逸的先见之明了,要是没有太子的首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调动这么多资源的,光是纪司业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广业堂旁的学子会临时办公室中,房间正中间几张书桌分两排面对面并立,拼成了一张类似现代大会议桌的样子。
桌子上堆满了信件,坐在书桌前的八人有人负责拆信,有人负责登记,有人负责挑选,一个个被江逸安排的明明白白。
江逸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对选出来的信件做最后的把关。
“逸哥儿,你上回说这个辩论的题目是为了让国子监的教官们看到大家的民意,好改善膳堂的膳食,那为何这些反对的意见也要贴出来?”
陈熙看他挑选出来的信件中有好些是支持反方的,有些不解。
除此之外,更有一些文章不光针对辩论大会,连作为组织方的学子会都被批判了。
上回在膳堂遇到的顾知灼并非特例,今日一看信件,反对江逸做法的人还不少。写来的信件当中除了对辩论大会主题的讨论,还有不少高年级的师兄对学子会也指指点点。
可江逸却交代负责筛选信件的人,不要因为观点不一样而故意刷掉,甚至遇到一些写得好的,他还要求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对于陈熙的疑问,江逸解释道:“熙哥儿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格局知道吗?小爷我的格局可比这些人大多了,怎么能因为意见相左就剥夺对方说话的权利呢?”
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立刻得到了在坐除了陈熙和章季青两人以外其他人敬佩的目光。
特别是卢羽,眼睛里写满了惊讶,“江逸,对不起。以前我只听说你仗势欺人肆意妄为,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大度的一个人,是我错信了,我要向你道歉。”
他说完还真的站起身来向江逸拱手道歉。
江逸也是丝毫不谦虚,“你现在知道了也不迟,我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原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可从不主动惹事。只不过我不爱辩解这些罢了,所以才让大家误会了这么久。”
有不少人被他这番话感动,纷纷表示之前被以讹传讹,误解他了,要向他道歉。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熙和章季青对视一眼,默默低下了头。
他们与江逸朝夕相处了几个月,才不至于像这些人一样这么容易被他这番话影响判断。
回去之后陈熙才又问道:“你说实话,真的是不在意他们文章中说的那些?”
江逸笑道:“不在意是真,但我也不是白给他们骂的。”
他要是这么大度也不至于同京城各大世家的同龄子弟动不动就打起来。
“要是只有支持一方的观点贴出来,很快写信的人就会少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让他们信任我们平台。等平台做起来了,我们再严格把关也不迟。”
江逸对这个的定位就是一个小型论坛。
自己的意见能够被大多数人看到,还能得到不少的支持,参与的人才会觉得有兴趣,只要人多了,不用他去说什么自然会有人帮他反驳那些批评学子会的人。
再说他还有最终决定权不是,江逸一点都不担心贴出来的那些文章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
因为学子会和辩论大会,还有顺便督促那些学子刷辅导书的真题,江逸最近忙过头了,待到了快十五学假的时候才想起来,太后的寿诞就在学假后的一天,算算时间没有几天了。
自从上了国子监,除了被景元帝召去训斥那次,他已经很久没有进宫。就连跟太子哥哥说学子会的事情都是写信。
好在他早就准备好了给太后的礼物。
作为家人,江逸不会寻什么贵重礼物,他一向更注重心意,每回给家人的礼物都是用心准备,不拘价值几何。
这一次同样,他早早就想好了给外祖母的寿礼。
江逸虽然没有如他大哥那样师从名家学的一手绝妙的水墨丹青,但他会画活灵活现的q版呀。
他画了一整套寿康宫以及太后和家人们的q版,再请人烧制成了瓷器,因为烧制起来有难度,他的礼物是提前很久就开始准备的。
到了太后寿诞那日,他请了一日假,高高兴兴地跟着母亲一起带着礼物去宫里给太后贺寿。
太后见了他的礼物笑得合不拢嘴,直夸他画得好,满场的珍贵礼物就属他的最得心意。
江逸被夸得飘飘然,许诺太后明年一定给她准备更好的寿礼。
到了宫宴的时候,江逸争分夺秒抓紧机会找到太子哥哥,顺便跟他报告了一下自己举办的辩论大会的进度。
只可惜太子哥哥因为公事拒绝了他的邀请,无法光临现场。
不过他还是求了一副太子的墨宝,准备制成奖牌颁发给获胜的队伍。说不定这个辩论大会以后还可以发扬光大。
要说当天有什么遗憾就是他见到子斐哥哥,被告知他在太后寿诞后就要回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