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向北早在孟修远能接替他的时候,已经从朝堂上退了下来。
他陪着林泽卿一起旅游,踏遍大盛朝的山山水水,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
林泽卿因为年轻时身体偏弱,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76岁时离世,当天,孟向北也随他而去。
林泽卿在离世前,拉着他的手道:“还记得那天吗?那时候,你拿着凳子,醉了酒,眼里含着怒火,仿佛一抬手,那凳子就会砸在我身上。我当时想,如果你真的砸下来,那我对你也就彻底死心了。还好,还好你没有砸下来。相公,我就想问问,当时,你有没有想过打我?”
孟向北握住了他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回答,最后垂眸道:“一气之下,确实会冲动,但我想,若我真的下得去手,你恐怕真的会与我离了心,我不能将一时之下迁怒到你身上。
不过,即便那时及时压住怒气,我依旧愧疚,卿哥儿,你能原谅我的一时糊涂吗?”
林泽卿艰难地抬手,轻抚他早已经花白的双鬓,“我能高兴你能说出真心话。至于原谅,你啊,现在还纠结这个干什么,即便不原谅,我也陪了你几十年,为你生了孩子。”
“是啊,有些话早已经不用说了。”
林泽卿释然了,他唇角含笑地闭上眼睛。
孟向北亲了亲他的额头,“卿哥儿,我此生最庆幸的,就是当时没有对你动手。”
两人同一天离世,最后被孟修远与孟修灵一起合葬于大河村,那个他们相识,相知,相许,相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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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府,魇兽将给林泽卿编织的梦境收起来,吞入腹中,如同享受着美食般,之后不经意打了个饱嗝,引得孟婆和其他魂魄大笑,魇兽羞极了,恨不得把自己挖坑埋了。
都说暖饱思那啥,魇兽是吃饱就想睡觉。
他往孟婆身边一躺,大大咧咧睡觉。
直到被人唤醒。
魇兽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年,他生着一张娃娃脸,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他的目光里执念很浓烈。
“爱情是排他性的,如果真的爱我,不应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吗?我的所有爱都给了他,他何时才能回报给我同等的爱……”
魇兽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接受了来人的委托,开始编织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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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纪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乖巧懂事,现在呢,难道我就不能交友,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空间,只能任由你摆布吗?”
餐厅的包厢里,叶纪棠一个人呆住着,眼前是一桌菜肴,只是不知何时,早已经冷却。
耳边回荡的是男朋友无奈冷漠又压制住怒火的声音。
桌面上,刚刚还亮着的手机没多久就黑暗,锁屏了。
八月十五,中秋团圆节,也是叶纪棠的生日。
本来计划要给他给他过生日,一起吃饭的男朋友,刚到就被一通电话匆匆叫走。
现在,叶纪棠在包厢里等了两个小时,打了三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换来的是不耐烦的责骂。
坐在包厢里,叶纪棠的心一点点寒下去。
他不知道爱上孟向北这个人,到底是对是错,他不知道这段感情,是否应该再走下去。
他,真的是无理取闹吗!?
叶纪棠悲凉一笑,不由想起今天早上无意间看到了孟向北的聊天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