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发现自己不能继续盯着她看了。
莪山君的神情已经变得十分暧昧,笑容也戏谑无比,“你这是什么手段?欲拒还休?”
苏旭登时无语,“啊?”
旋即明白过来,“君上别开玩笑了,我很尊敬王上的。”
一直在旁边享受盛宴的媱姬终于开口了,“先前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莪山君直接笑出声来,“由此可知,是否尊敬一个人,与你是否看上对方并无关系——”
苏旭头痛无比,“君上别闹了,哎,我前些日子还听闻青丘预备开战,我朋友还从花妖们口中得来消息,据说厉害的狐妖都被召回了——”
不过夜雪阁阁主尚在船上开窑子,幽山君还跑到凌云城去逛窑子,魑灵王干脆跑来追杀自己。
“所以说,魑灵王当真就这样不干了?”
“千真万确。”
莪山君耸了耸肩,“就在你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冥夜老不死打发人来了一趟,说了一些譬如天命不可违之类的话,最后表示他们不打了,放弃抵抗,他也能少死几个儿子女儿——说起此事,你和银笙也见过,夜雪阁好不好玩?”
她又抛来一个同道中人大家都懂的暧昧眼神。
苏旭不觉得自己能当这家伙的同道中人,然而她还真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得认了。
银笙大概就是夜雪阁阁主的名字吧。
“魑灵王曾说过,我的记忆是被银笙唤醒的,若非我去了夜雪阁的花船上,我本不可能想起幽山君就是杀父仇人。”
苏旭低声道,“我先前也觉得有些奇怪,第一次见到幽山君时我已十三岁了,那之前我见过别的修士腾云御剑,故此对他也不至于特别好奇,又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杀死我爹,时隔这么多年,按理说不该记得如此清楚。”
“这不奇怪,银笙那狐狸厉害得紧,否则你道怒云坞那些人为何拿他没办法,默许他们在焦岩城里开窑子——”
莪山君微微停了一下,“他和幽山君之间早有龃龉,两人的母亲势同水火,早年银笙的母亲渘山君就死于银箫的母亲葙山君之手,银笙必然恨毒了那母子俩,后来他设法杀了葙山君报仇,想杀你那个仇人却被阻止了,然后直接离开了青丘,说银箫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会回家。”
苏旭不太清楚细节,只听事情如何发展,也不好妄下结论,“他现在倒是达成所愿了,哼,还多亏了我。”
旋又想起夜雪阁阁主诡秘莫测的手段,以及对方究竟怎么认得她,亦或是早已查清当时的旧事,趁机借刀杀人?
好吧,这词儿可能不太准确。
苏旭不喜欢被人利用,但她完全不后悔杀了幽山君,利用也就利用吧。
“屠山地宫里又是怎么回事?”
莪山君眨了眨眼,“我以前也与玄火教的人交过手,那人能让劫火降临——你当时在地宫里情景怕是差不多?我远在领地,都感受到劫火的气息出世了。”
苏旭眼睛一亮,将自己当时的遭遇大致讲了一遍,也没有省去韩二狗的部分。
“你也遇到过?”
“不错,那是百多年前的事,我来中原游玩——”
“逛窑子?”
莪山君横了她一眼,“没错,然后遇到了玄火教门人,他们想抓我去当祭品,我们大打出手,其中有个人当即献身,他比你遇到的那伙人强多了,根本没有什么仪式阵法,他可以直接与劫火那狗东西沟通,或者说劫火可以与他共享感官,通过他的身体感受到我,它想吃掉我,故此降临现世。”
苏旭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道:“你如何打赢的?”
“那也不算是我赢了吧——我拖到祭品的身体彻底崩溃,劫火失去了连通现世的媒介,只能退回里界了。”
苏旭听了不禁内心失望,“你竟然没有和它硬碰硬地干架?”
“说起这个,”莪山君沉吟一声,“我们当中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你那种程度——”
苏旭:“你们?”
“我可能不是你的母亲。”
她凑过来勾住红裙少女的脖子,有些隐晦地向大殿上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