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看到来人,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韩晓棠已经是热泪盈眶,张永顺也愣怔了一下,难以置信的放下手,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赵旭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身上的衬衫被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也沾染了一些汗水,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也没空去擦拭一把,飞快的跑到了近前,伸手隔开了张永顺的胳膊,把韩晓棠拉到自己身后,直视着张永顺冷冷道:“张队长,这是在做什么?你好歹也是一村之长,七尺男儿,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合适吧。”
看到赵旭阳,张永顺有点心虚,他以为赵家早已把韩晓棠忘到了脑后,可现在却如神兵突降。
而且还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突然出现,他一阵惊慌,磕磕绊绊的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刺伤了春生的脸。”
赵旭阳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春生,他的脸鲜血直流,染红了脸颊,连衣领都沾染了很多血迹,趁着他苍白的脸颊,的确有点触目惊心。
但赵旭阳也毫不在意,语气依然冰冷:“韩晓棠为什么要刺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刺伤他吧。”
张永顺毕竟是大队长,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也许赵旭阳只是凑巧过来而已,他不了解真相,也许可以糊弄过去。
于是张永顺就清了清嗓子,愤愤的道:“只是因为邻里间一点小矛盾,可是她也太狠毒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她竟然手拿凶器,想要杀春生。”
张永顺镇定下来,飞出的三魂七魄瞬间都回到了体内,理智也回笼了。他就倒打一耙,把事情说的越来越严重,只要咬住韩晓棠是故意杀人,谁也救不了她。
韩晓棠也不知道赵旭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激动过后,她也冷静了下来。见张永顺颠倒黑白,立即解释道:“我没有要杀他,是张春生要强娶强卖,抓了我弟弟,非要逼我和他结婚。我不肯,就和他撕扯起来,不小心刺伤了他,并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韩晓棠还以为赵旭阳不知道真相,就在辩驳的时候,把事实诉说了一遍,结果赵旭阳却说他知道,他知道,
所以专程跑来救她。韩晓棠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抓住赵旭阳的衣角,依偎在他的身后。
“张队长,你听见了,现在是新中国,婚姻自由,父母都没有权利来干涉子女的婚姻。何况你们非亲非故,甚至没有经过女方同意,就强行要结婚,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你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吗,你可以一手遮天。”
张永顺原本想要生米做成熟饭,只要韩晓棠和张春生成了真正的夫妻,那谁也没法再阻止,即便是韩家和韩晓棠也只能咬牙认了,没想到最后功败垂成。
韩晓棠竟然敢刺伤了自己的儿子,而赵旭阳还忽然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
他以为人走茶凉,却没想到不是天下所有的人,都和他们一样自私自利,为了自家的利益,可以随意的欺负别人。有的人却是知恩图报,有刘安,有赵鸿,注定让他的打算落空。
而且韩晓棠胆大妄为,刺伤了张春生,她再好,张家也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了。所以就抵死不认,冷哼道:“没有的事,别听她胡说,她想杀春生,事情败露,她怕承担责任,所以胡乱攀咬。”
张永顺原本是想把韩晓棠打一顿,送到警局去,告她杀人判她坐牢。但现在赵旭阳来了,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韩晓棠送进监狱。
原本他可以仗着大队长的身份,把韩晓棠送进大牢里,但现在赵家出手,他反而不敢再提这茬了。不然到时候查出因为何事起的争端,对自家不利,便接道:“我原本想把她送到县里的警局,但现在有你求情,那就算了,只要她给我儿子道歉就行。”
赵旭阳却斩钉截铁的道:“不行,还是送进监狱的好。”
张永顺有点不解,自己已经退而求其次,不再追究了,怎么赵旭阳反而还咬着不放,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县城到大兴生产队的路不是很好,汽车一路很是难行,特别是下了公路,走在乡村的小路上,颠簸的厉害不说,速度也很慢。
赵旭阳心急如焚,生怕耽误了时间,韩晓棠受到什么伤害,就下车先跑了过来,随后跟着的人,此时都赶了过来。
先是一辆警车呼啸着开了过来,开到近前,哗啦一下从
车上下来了好几个全副武装的民警,然后是第二辆,然后是第三辆,二十多名民警将张永顺,还有村支部的人团团围住。
见到这个架势,张永顺头上的冷汗立即就涌了出来,他明明封锁了整个村子,这些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而且韩家只是一户普普通通的农民,韩晓棠也只是一个乡下野丫头,就算考上大学又怎样,还不是他们生产队的队员,受他的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