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星恍惚了一瞬,低眸视线落在地上猩红的血点上。
再扫了眼周围的狼藉,不禁闹心地闭了闭眼。
那边刚送人出府回来的清淑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她小心的躲开满地碎渣,走到少女身旁惊愕道:“小姐,这、这是怎么了?”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不到卧房就变得这般模样?
想到这里清淑紧张地看向少女,目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小姐您没受伤罢?”
沈摇星摇了摇头,颓废地坐到张唯一完好的凳椅上。目光呆滞的盯着那猩红的血点看了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直把梳理好的发丝弄乱。
明明是他不对在先,怎现在反倒她自己愧疚了起来,而且、而且她方才也并非有意,以为他该是会躲开的
她那一脚可不算轻,他虽厉害但也不是什么铜皮铁骨,挨这么一下定然要养个好几日的伤。
卧房里的东西都碎得七七八八,虽很想瞒过去,但府中最有威慑力的终究还是沈母,不过半日便已经知晓了事。
一通质问下沈摇星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事由原因,好在沈母也没有太过深究,只是叫人将她房中的东西通通换了个遍。
次日一早,沈摇星睡得迷迷糊糊时被沈母拽了起来,眼睛要睁不睁的眯起,嘴角很不乐意地往下瘪:“娘您做什么”
沈母面容沉稳,一身蓝底官服,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今日你同我一起进宫。”
“啊?”沈摇星揉了揉眼,瞥了眼窗外仍旧昏黑的天色,更是不解:“娘,您不会是叫我与你一起去上朝罢?”
少女一番傻话叫沈母不悦地蹙眉:“你甚都不懂,也没有个一官半职,上什么朝?”
原来不是上朝,沈摇星松了口气,被子一扯往后一倒又躺了回去,打着哈欠眯着眼,含糊地问:“那娘您有什么事啊?”
沈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床榻上的少女,忽然抬手朝门外招了招。
正待沈摇星疑惑时,瞥见清淑手捧着面盆走进了门,头也不敢抬地直直往床榻走来,顷刻间她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从床榻坐起,一甩丝被挡住泼来的水。
这才幸免于难。
沈摇星整个身子缩到了床榻里边,大睁着眼瞪向那缩着脑袋的清淑:“你做甚泼我?”
“是我叫她泼的。”沈母抬手示意她退下,双手背在身后继续道:“从今日起,每到这个时辰你便要开始做我交代下来的功课,何时做完何时才能出院子。”
“”沈摇星没想到那么快就要开始了,且比她想象还要苛刻。
沈母说完便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又顿住了步子,回头补充道:“我下朝便会过来看。”
“”
沈摇星木着表情望向另一边的书案,上面堆积着高高的书籍,一旁的笔墨已然备好。她就说昨晚睡得早,迷迷糊糊好像瞧见清淑往屋里一大堆一大堆的搬着什么,敢情是为这事儿。
一时间沈摇星只觉生无可恋,她就不是一个适合抓笔的人,光这般瞧着都已经头晕目眩。
心底已经有些后悔拿这事作为交换。
“小姐,您快些洗漱罢,若不然该是做不完了。”清淑又端了个脸盆进来,体贴得往少女心口上扎刀。
无可奈何的沈摇星只得起床洗漱,就着烛光看着书中密密麻麻的繁字体,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直到天色大亮,她才勉强看完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