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来了两回,郁灯泠就感觉自己像是深冬来了树上忘摘的果子——精力迅速被耗光,唰地枯了瘪了。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第三日被迫上朝的时候,郁灯泠摇摇晃晃几下,干脆咚的一声,往后砸在了椅背上,整个人窝进了龙椅里,一动不动。
朝臣被吓得差点冒冷汗。
亲尊王五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上台阶,脸色阴沉紧绷得像是下一刻便要提刀砍了全世界。
直到亲尊王把手心在陛下颈侧探了探,又侧耳过去听了听。
陛下呼吸均匀。
睡得正香。
薄朔雪有惊无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也只好先散朝,把陛下抱回后面的寝殿去好好睡一觉。
又吩咐太医给熬补汤补药,给陛下增补血气,好好提提神。
郁灯泠醒来之后,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上朝时直接睡了过去,登时悲从中来。
她到底是有多努力啊。
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没有这么努力过。
她居然被累成了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说睡着就睡着了,多么可怜,多么辛苦啊。
人难道生来就应该这样子吗?这真的是对的吗?天理何在。
郁灯泠在心中为自己大为感动,并为自己愤愤不平,摇旗伸冤。
薄朔雪端着补药过来的时候,郁灯泠就冷飕飕地瞅了他一眼。
“……”薄朔雪一个激灵。
他更加温柔地靠近,捏着勺子要给郁灯泠喂药。
“陛下,喝这个补补。”
郁灯泠肃穆看他,义正言辞道:“我不当皇帝了,你来当。”
薄朔雪惊得眼睛都微微瞪大,迷茫道:“什么?”
郁灯泠挺直腰大声:“我不当——”
后面的话被薄朔雪用手心捂住。
他一只手端着药碗,一只手捂着郁灯泠的嘴,劝道:“阿灯,你只是眼下有些不适应罢了,之后就会好起来的,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胡说。”
郁灯泠谴责地看着他,分明就是他害得自己如此辛苦,还在这儿说好听话骗她。
“那,到什么时候,我不用上朝,不用看奏本,不用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