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不再说话,容渟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受不了我了吗?”
声音很轻。
姜娆低垂着眼,她只是难过,“你为何总是不知与我商量。”
容渟眼底带着哀伤,轻轻地笑,“若与你商量了,哪回不是听你的。”
姜娆的心立刻软了下来,捧住了容渟的脸,说道:“没有受不了你,不要多想。”
容渟答应了姜娆要停避子汤,就真的停了避子汤。他们在金陵又留了半个月,便如之前所计划的,出京南下,微服私访。
才走出去三个月,到了夷州小镇,那里盛产糯米,姜娆待在马车里,容渟下车给她买糯米丸子。
姜娆近几日常常犯困,怎么睡都睡不够,她趴在车窗边,等容渟回来,看着他带回来的糯米丸子,眉头拧了一下,“好像你。”
“嗯?”
“外头白,里头黑。”
容渟将丸子递给姜娆,姜娆拿着,低头看着,却迟迟没有动作。
容渟对马车夫说了声行路,回头看着姜娆一动不动,“舍不得吃了?”
姜娆闻着空气里甜甜腻腻的香气,抬起袖子掩面,声线有些颤,“带我去医馆。”
姜娆怀孕了。
孩子三个月大,很是安分,只是连累得姜娆易困,对之前她喜欢的甜食也提不起兴趣。
他降生在三月,春江水暖的日子,取名容安。
容安五官像极了容渟,唯独眼睛不像。他的眼睛不是容渟那种凌冽艳丽的凤眼,反而比小狗的眼睛还圆,又圆又亮,其余地方都与容渟一模一样,不过脸上挂着小孩子独有的婴儿肥,漂亮到不像真人,几个月大的小狗一样招人疼,宫里的宫女内侍见了他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容安很喜欢黏着姜娆,姜娆遂了自己想生一个像容渟的孩子的心愿,恨不得整日整日地看着他。
容渟对此恼火,却毫无办法,姜娆的宝贝,他总打不得骂不得,却能在两边说些闲话。
容安四岁时缠姜娆缠得最紧的那段日子,容渟对姜娆说:“听安安身边的宫人说,他最近牙疼,怕你心疼,在你面前一声不吭。”
姜娆正核对着宫女送上来的菜谱,听了容渟的话,忙将那几道多糖多蜂蜜的晚膳给划掉了。
容安与姜娆一样嗜甜如命,好几日沾不到甜,跑来姜娆这里问道理,又被容渟拦住。
容安对自己父皇,一直是有些怕的。
他老老实实地站着,小狗眼忽闪着,大气都不敢出。
容渟问,“安安找你母后,是为何事?”
容安答:“粥里没有糖,不甜不好喝。”
容渟笑得温和,“粥膳里没了糖,是你母后的安排。”
容安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容渟道:“你母后不让你用这些,是怕你牙疼。”
容安垂着睫毛,似乎有些想不通,“一点点都不行吗?”
容渟朝他伸出手,“你母后是严厉了一些。”
他掌心里有块小小的方糖,“安安吃一块倒是无碍。”
容安宝贝地接过那块小方糖,笑了起来,偷偷看了容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