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那么怕他,不止因为梦里他那些可怕的手段,还有……控制欲。
最初接连几场梦,她被他拘禁在身边伺候着,受尽了刁难,一开始不能离他太近,也不能离他太远,后来时日久了一点,又被调去贴身伺候,可不管是什么时候,她的身边总有看着她不让她逃跑的人。那些人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向他禀报她的一举一动,几乎要将她逼疯了!
那些青衣人,明显是听他调遣的。
姜娆想问,却有些不敢问。
容渟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而已,便能看出她的心事重重。
本来看上去就娇小,这会儿两肩缩着,一副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看上去很让人心疼。
他替她擦拭着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主动提到,“你的丫鬟已经回来了。”
“她没跑出去多远,回来时身上也没有伤。”
姜娆闷闷不乐地抬了抬头,将脸仰平了看着他。
不用她说,他就能把她在意的那些事安排得很好。
她在意什么,他好像都知道。
那些青衣人的事,她还是想问。
但不是此刻就要问的。
也不一定非要问他。
她想了又想,还是把青衣人的事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些拦路的,到底是流匪,还是别的什么人……”
“不是流匪。”
果然不是流匪。
姜娆没有半点猜中的喜悦,想到自己马车被拦的场景,又气又怕地瘪了瘪嘴,问道:“那是谁?”
“我十七弟。”
姜娆抿了下唇。
十七皇子……
这手段实在太毒了。
他找来的人已经不止是想要她的性命,还想辱她名声。
且不说她如今与容渟成婚,即使她只是与皇家毫无干系之人,她也不希望最后登基继位的是十七皇子,倘若将整个大昭交到这种人手里,即使没有那些家族恩怨,她也要怕自己日后没了好日子过。
虽然梦里没梦到最终继位的人是谁,好歹她确定,不会是十七皇子。
十七皇子的下场比她惨多了。
“你不会放过他吧?”
她再度扬起脸来,看向容渟。
容渟笑了起来,她到底是把他想成了什么样,会觉得他善良成了软弱。
明明这两样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会。”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哭过之后,眼尾眼底都还沾着湿湿的红润,呼吸声很轻很慢,一顿一顿的,与方才哭泣起来的呼吸声一样。
他忽就后悔了起来。
不该那么容易就要了那个男人的命。
该折磨得更狠些才行。
到时得让容渊一并受着。
“还在怕?”他心里算计着,嗓音却轻,细听下去还有些哑,眼里有股不容忽视的戾气在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