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想要我性命,想辱我名声,你未必能逃得过去。”
“你若真想帮我,此刻便下车去,从马车后绕走,不要被任何人瞧见,想办法逃出去找人报信。”
她抹掉了明芍眼底的泪,声线缓了缓,她脸颊还残留着软软的婴儿肥,面容瞧上去憨纯,即使出阁了,仍像待字闺中的少女,却拿着哄小孩的语气,哄着比她年纪要大一些的丫鬟,“明芍,我会没事的。”
明芍哭得呜呜咽咽,憋着气不敢出声,最终蜷缩着身子,从马车后窗往外钻。
姜娆看着她出去,却根本没有松一口气。
她将腰间挂着的荷包解下来,匕首和迷药全部拿到了自己的手里,气都不敢喘,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姜娆的手指攥得紧,身体却微微蜷缩成一团,死死咬着下唇,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实在没什么别的办法。
她还真是后悔极了—
她就该拉着容渟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
她凭本事救回来的夫君,还没来得及显摆个够,要是今日命就没了再也不能显摆了,那她也太亏了。
姜娆听着外面的人迟迟接近不了马车,忍不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看到外面十几人打成一团,眼睛一亮,可心里的疑惑也莫名生了出来。
她平日里大多数出门的时候,只带两个护卫跟随在身边。
但拦着那些凶神恶煞、面戴黑巾的男人的人,不止两个。>>
混进去了几个青衣人。
那些人都是谁?
……
金銮殿外。
容渟的身影刚一出现,在底下等候多时的十七皇子便步伐缓缓地迎上去。
他丝毫不掩饰眼中对容渟露骨的恨意,牙关紧咬,喊道:“九哥。”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被他喊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
但见容渟此刻一身深色蟒纹的官服,负手而立,看向他时神情寡淡,整个人从样貌到气度都矜贵十足,明明他才是天生的人上人,何须向这种卑贱之人所生的儿子低头?
“父皇的身子如何了?”他趾高气昂地问。
容渟看着他,并未说话。
他只是一时的漠然,十七皇子便被激怒一般,上前抓住了容渟的衣领,目光凶狠,“别以为如今父皇只见你不见我,我便没办法知道父皇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
容渟目光中丁点的波动没有,任由十七皇子抓着他的衣领,并不与他争执,在十七皇子抬脚向他踹来时,终于手底用紧,勒紧了对方的脖子一下将人摁倒在地。
他神情依然寡淡,指节圈紧,又一下放开。
他居高临下地睨了十七皇子一眼,幽窄的眸子半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容渟松开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