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还从未见过他这种惬意放松的模样,薄唇边勾起来的弧度像是落不下去了一样。
她想说什么,真开了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说了个“你”字就把嘴边的话都止住了,她抬起手来想压一压自己的喉咙,胳膊才抬到半空,就被容渟抓回去握在他的手里。
他有些满足又有些不满地往姜娆腰间蹭了蹭,微微仰着头看着姜娆时,浑然不见夜里有些疯的模样,乖顺又无辜,叹了一口气朝姜娆说道:“清白都给你了。”
姜娆:“……”
他这声叹气声莫名让她觉得,他是后悔了?
还是,暗示她担负起责任来?
她低眸看了眼他这蹭了蹭去的模样,觉得像是后者,一时拿他十分的没有办法,这样被他抱着,忽然想起来了从昨晚开始就困惑她已久的事。
“你为何……”
她清了清嗓子,迟疑了几番,终于问出了口,“为何你那么……会……”
这话问出来太羞人了,她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她知道的那些东西都是嬷嬷教的,纸上谈兵得很,可他比她厉害多了。
但要是说他能在别的地方有什么经验,他这种被别人碰一下就厌烦,身边连小厮近身伺候都不愿的……她也不信。
容渟一下笑了,笑眸如星,歪着头仰看着她,“年年这是夸我厉害吗?”
姜娆这下再也忍不住,终于将枕头摔在了他的脸上。
容渟淡笑着躲开,把气急败坏的小姑娘重新揽到了怀里,看着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宠,“打仗的时候,军营里有些人总爱说些荤话。”
姜娆闻言,眉头忽的拧紧,“你随他们去不干净的地方了?”
“不是。”容渟耳后有些红,他长指压着她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带,“就……想一想。”
“想什么?”
姜娆问完不久以后就有些后悔,因为容渟忽然贴到她耳边来,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了两个字,“和你。”
淮州那地方环境艰苦,确实有人想拉着他到寻欢作乐的地方玩乐,奚子墨甚至还想将女人送到过他的账里。
他没有碰奚子墨送来的女人,只是听着军营里一些口无遮拦的人说的那些,逐渐知道了一些东西。
姜娆耳朵像是烧着了一样,想往他的怀外躲,不安分地乱动,容渟的呼吸声渐沉,他又叹了一声,有些卑弱与可怜,“年年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他拉着她的手,动作瞧上去根本没用多少力道,实则根本没给她逃脱的机会。
姜娆再一次理解了她小姨为她找来的宫里那位嬷嬷的话,到底有多么的不靠谱。
她就不该鬼迷心窍,主动去解他的衣衫。
……
锦绣宫。
长久的幽禁使嘉和皇后的脸色逐渐消沉难看了下去,初时她还在那里想,昭武帝会舍不得来看看她,还有梳妆打扮的念头,日子久了,怎么等都等不见昭武帝的身影,她渐渐也死了心。
原本都是她诓骗别人,表现得温柔贤淑,得人赞誉,如今她却被昭武帝所骗,一想到她当真沉溺进昭武帝给的假柔情中的模样,嘉和皇后便很得要命。
既恨着自己,更恨昭武帝。
十七皇子偷偷从锦绣宫后门绕进去瞧她,看着嘉和皇后憔悴地伏在桌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如同死人一般,他满脸的心疼与不忍,轻轻喊了声,“母后。”
嘉和皇后缓缓抬起眼来,看清是十七皇子,立刻咳嗽起来,抓着十七皇子的手,确认道:“如今那凤印,当真到了秦云手里去了?”
十七皇子迟缓地点了点头。
嘉和皇后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