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过来,显然是收到消息了,内侍过来禀报,陛下面见谢泽父子,三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陛下离开时是大笑着走的,太子闻言狠狠踢了书案,又急匆匆想在谢泽出宫前和他见一面。
谢泽被成武帝封了长宁侯,却和他越处越远,几年来甚至想私下见他一面都不成。
太子不止一次和许士衡恨骂,谢泽就是个得志小人,登了高位就把他们这些帮助过他的人扔到墙后。
许士衡当时垂了眼,没说话,其实心里并不赞同太子的这番说辞,当初可没见太子对谢泽提供什么帮助,师弟有今日,难道不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吗?
许士衡附和即违心,但不附和在太子心里就成了原罪。
明明是三个都有一腔抱负的人,好像他们抱了团,独独把自己落了。
就连这次选伴读的事也是,他几次给谢泽递了消息,对方都语焉不详,难道除了他的孩子,谢泽的儿子还能给旁的人当伴读不成?
太子自动忽略了谢泽几次来信说,要让儿子安安心心进学,普天之下就没有不惦念荣华富贵的人,当伴读既风光,又能给孩子的仕途铺路,谢泽不应下才是傻子。
太子领着一群人急急往宫门外赶,就怕他过来人已经出了宫了,他还想好好考教考教谢泽的儿子。
外面的人把谢泽儿子传的神乎其神,到底有几斤几两还要看过再说,若是个绣花枕头,就是谢泽求着要给他儿子当伴读,他还不愿意呢。
太子步伐匆匆,但该有的仪仗一点不能少。
什么是太子,这些仪仗、后面跟随的人,也是一种身份的体现,楚檀对这些享受极了,若是能快些用上帝王仪仗
他脸上好看的桃花眼眯起,缓缓勾了勾嘴角。
不过他的美梦没做多久,就被一个小胖团子抱住了大腿。
“父亲,原来你在这里呀,儿子找了你许久。”
圆滚滚的小男孩,抱紧了太子的大腿,如同一只小袋鼠似的,四肢用力,紧紧扒拉住,太子就是想动也动弹不了。
太子一僵,不耐又恼火,他晃荡了下腿,嘴里呵斥道,
“放肆,兆儿你是这宫里的皇孙,见了父亲可有行礼?你还有没有一点
规矩了?”
他对兆哥儿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一方面他确实是因为这孩子,才得了父皇看中,成为大楚朝的太子;但只要一看见这孩子的脸,楚檀就想到当初他亲手把另一孩子送上了路
虽然他不后悔,但不代表他心里会没有疙瘩。
几年来,不管兆哥儿如何央求他的陪伴,楚檀都是能拒绝就拒绝,把人牢牢地圈在太子妃殿中,有时候一年不过才见几面。
兆哥儿不情不愿的松开,小嘴巴抿起来,刚刚的那点笑意,霎时间消失无踪。
他一板一眼的行礼,“儿子给父亲问安,父亲安好。”
“起来吧。”太子冷着声道。
身后的太监们也瞧见这一幕了,眼见小殿下唇色苍白,可怜兮兮的站着,心里不免起了几分怜惜。
满宫里谁不晓得,小殿下虽然尊贵,却过得远没有英王世子舒坦,那位才是真的把孩子宠上了天,咱们这里的这个,不过是他父亲的工具罢了,太子一贯用过就丢。
太监们低垂着头,心里泛嘀咕,面上丝毫不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