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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第1页）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作唯一一把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们。主殿，日后就请您多多关照了。”

一期一振单膝跪地，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阴阳师，用着坚定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就算是做出了称得上是卑微的姿态，但是他的举止依旧是优雅非常，带着一种并不锋芒毕露的华丽之感。

“一期一振……吗。”晴明用着意味不明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甚至没有伸手接过一期一振双手递过来的本体，似乎并没有接受一期一振的效忠的意思。

“主殿……”他这是被拒绝了吗？

阴阳师不冷不淡的目光让一期一振的瞳孔不自觉地微微颤动着，眼底浮现出几分忐忑不安的色彩来，手指更是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本体。

“大将……”

“晴明大人……”

几个短刀也被晴明的沉默弄得心里一紧，惴惴不安地看着两人的方向。如果晴明大人拒绝了一期哥的话，他们该怎么办？

“一期一振，你在黑暗中见到了什么？”就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晴明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我……”一期一振也因为晴明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温柔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笑容。

“主殿，我见到了光。”水蓝发色的青年微笑着说道，那双蜜糖般的眼瞳熠熠生辉，根本看不出先前充满恶意与黑暗的样子。

“让人从心底都感受到了温暖的光芒——将我从那篇黑暗中拉回来的人，是您，主殿。”一期一振放轻了声音说道。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惴惴不安的弟弟们，再望向晴明时，眼底温柔的色彩更浓，“您并没有必要这么做，甚至对您来说，也许只是无意之举……但是，对于一期一振而言……是救赎。”

将他从暗堕的道路上，从背驰于理念的错误道路上拉回来的，正是眼前的阴阳师。

一期一振顿了顿，再次带着希冀开口道：“这样的对待，难免也会让一期一振心生奢望——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审神者呢？主殿。”

“一个人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的话，就会有弱点，而身怀弱点的人，很容易会被各种各种的恶意趁虚而入。”晴明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他看向一期一振的眼瞳淡漠非常，而眼尾的飞红却将这份冷漠抵消了许多，让那天生凉薄的苍青色也平白生出几分温柔的色彩来，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几分温和：“一期一振，你太脆弱了。”

“您说的没错，主殿。”

一期一振并没有否定来自于初次相见的审神者的评价，反而相当爽快地承认了。

这让晴明不禁有些惊讶，下意识地用蝠扇敲了敲手心，“哦？”

“吾等是刀剑，就算是得以用人类的姿态具现于世，也是依凭着审神者的灵力。”一期一振有条不紊地说道。他已然彻底恢复了冷静，举止之间优雅淡然，看起来赏心悦目——如果忽视他一身的狼狈的话。

“吾等并非是神明——就算是拥有了人类的形态和自我的意识，终归也是刀剑。”一期一振一字一顿地说道。“所谓刀剑，追求的便是为明主所用，有幸的是，我遇到了你，主殿。”

“而我唯一能够回报于您的救赎的，就是将我的一切都交付于您，从此之后，主殿心之所向，即为吾剑之所指。”

“一期一振，参上。”

付丧神抑扬顿挫的声音落下，晴明却陷入了难得的沉默之中。这样的沉默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了起来，而一期一振的脸上却没有了一开始的忐忑，坦然地回应着晴明的注视。

“……意外地非常狡猾呢，一期一振。”半晌，晴明终于开口说道。他眉眼冷淡，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听不出喜怒，只是伸出手中的蝠扇居高临下地挑起了一期一振的下巴，让那双蜜糖般的金色眼瞳彻底暴露在自己的视线内。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将一切都交付与我，将全然的忠诚奉献与我？”

“是，主殿。”一期一振毫不犹豫地说道。

“很好，我接受你的效忠。”

晴明回视着一期一振不躲不闪的坚定目光，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