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还真是——不合格。”
随着他戏谑的声音,怪手将长剑投掷而出,直直地朝赖光飞来。
——锵。
月色下盈着浅光的弥弥切丸将长剑一分为二,卷起一地樱花花瓣飞舞,如梦似幻。
明镜止水·樱。
“——不要在岳母背后说本大爷坏话啊,这不是跟来了嘛。”
银发的滑头鬼从阶梯上走来,身穿黑色浴衣,披着暗红的羽织,脸色从容,嘴角还带着笑,猩红的凤眸死死盯着面前的妖怪。
虽说先发制人,气势上压过对方一节了,但形势还是有些不妙。哪怕不算带了伤的络新妇,还有个游刃有余的饿骷髅,周围也暗藏了少说十几个不知名的妖怪。
陆生面上挂着玩世不恭的淡笑,心里却有些烦躁。
奴良组的百鬼还没到,敌暗我明之下,他自己倒是可以凭着滑头鬼的畏全身而退,赖光妈妈就——呃?
魑魅魍魉之主、统领百鬼夜行的三代目瞪大了眼睛,原本妖异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个有些滑稽的惊诧表情。
与陆生设想的完全相反,赖光右手一甩,粘人的络新妇被甩出十米开外,撞到鸟居的立柱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裂纹,伴着鲜血滑落到地上,没了生气。
……是、鬼……
被那巨力甩飞的一瞬间,络新妇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贯穿。
也是在这一刻,她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出一个能让众妖闻之色变的名字,但却过于不合理,以至于她只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带着满心不甘,死不瞑目。
源赖光缓缓向饿骷髅走去。
她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空气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加深一些,脚下的地板被她的压力震得龟裂开来,即使是已经身经百战的陆生也不由得滴下冷汗,只敢乖乖站在原地。
直面这杀气的饿骷髅惊得瞠目结舌。
哪怕是羽衣狐也不曾有这样的气势,这个女人到底是何许人也,浮世绘什么时候出了这种怪物?为什么羽衣狐的情报部门一点消息都没有收集到!?
饿骷髅心下着急,可身体却无法做出反抗,只因全身被一股看不见的压力锁定,四肢百骸仿佛都被穿刺束缚,若不是最后一丝作为妖怪的尊严支撑着他,他肯定会当场跪下。
周围躲在林中的小鬼们立刻嘘了声,唯恐引起她的注意。
逃不掉——!
紫发女人又踏出一步,魔力在脚下激荡出波纹,手背的咒纹溢着血红的光。
她身上轻薄的纱裙被金色的光点包围,逐渐变成一套紧身戎装,勾勒出她性感至极的身材,而双臂上那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的甲胄、背上的弓箭和腰间别着的太刀,又为她平添几分英气。
身后陆生猩红的长眸猛地一缩。
平日里以木刀外型示人的童子切安纲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加上这骇人的杀气,非身经百战屠妖无数者不可得。
围在这的妖怪虽是游戏人间的纨绔分子,却也不是毫无常识,女子的名字已经在脑中浮现,却没人敢喊她一声,没人敢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你是……源、源……”
强忍着惧意,饿骷髅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距离自己仅两步之遥的女人。
“这把刀——”
对方打断了他的话,抽出自己的佩刀,凝视着它薄如蝉翼的细长刃锋,像在透过它寻找着什么,自顾自地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