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鲜衣怒马,身上穿着红底白纹的神服,看起来就像个刚刚出来的游历的公子哥。
他打马从街头而过,离去的身影卷起滚滚灰尘。
伽苏连忙追上,却见子午并未到那人面前,反而停脚步,就在不远处观望。
神情莫名,看起来有几分晦涩难懂。
她踮起脚看了看,很快少年的身影便看不见踪影,她转头问道:“那是神宫里的神官?”
子午点点头:“看来我猜的没错。”
他转过身,向不远处的一条巷子走去。
“酆都主人现在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他扔下一句惊天地雷,震的伽苏神魂颠倒,连忙追上子午问道:“刚刚那个少年就是酆都主人?”
那模样也忒年轻了吧!
子午走在小巷之中,这里大概是四月春季,墙边伸展出几枝翠绿的树枝,小小一点,绿油油的。
伽苏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要去哪,这里的大街小巷好像和酆都的没有什么分别,但终归过去了数百年,原本老旧的青石地砖,此时也有着几分崭新。
在酆都,万物死寂,几乎听不到什么虫鸣鸟叫之声,而在这里,伽苏看着枝头蹦跳的麻雀,莫名心中有了几分感慨。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好好的一座城市变成一座只能亡魂前往的鬼都。
她无从得知,只知道面前那个行走的男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快步上前,和他并排。
春日杏花枝头,他们所走的这一条路便是一条杏花开满的路,白色的杏花瓣随着微风缓缓落下,飘到路人的发间、肩头,留下一路芬芳。
斑驳的树影打在人的身上,像是午后的休憩,如山野巷道,令人怡然。
伽苏不知子午要去向何处,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看着街边的路人,闷声赶路。
直到子午停在一个院子外,他才侧头看向伽苏:“我不过是丢了一些盘缠,你就和我怄气到现在。”
伽苏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啊?”
“啊什么啊!前几日你死缠要的玄铁千机棍我都给你买了,现在我不过是丢了一些盘缠,你便不得了了,我看你是存心不想和我过。”他又道,声音放大了几倍。
伽苏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在和我说话?”
他皱起眉来,冷冷道:“你又装糊涂,每次遇到事情你就和我装糊涂,现在丢了盘缠,不说你自己拿点出来,每日就等着花我的,娶了你这么个媳妇回来,真是倒了大霉了。”
虽不清楚,怎么话语间自己就成了他的媳妇,但是被他这么一闹,整个巷子的人,一半都看了过来,而他伫足的这户院子,里面也冒出几分动静来。
伽苏双手环臂,一时间也不知道是配合他好,还是就闷声听他训斥。
看子午喋喋不休的模样,她决定还是直接配合的打断他话:“你还好意思说,我过门的时候,你是怎么许诺我的,你说给我好吃的好穿的,我只不过要了一个东西,你就像是挖了你的肉,我嫁给你才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拿个银子都拿不好,现在银子丢了,晚上住哪?”
子午也同样双手环臂,眉头紧皱,大声回复道:“你还好意思说,方才你看人家少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尚且不说别的,你已经是个妇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