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他说,“我下午还得出去处理点事,马上就要走了。现在你们办公室里有几个人?”
“齐经理带了几个人出项目,今天算上我一共留了八个。”
罗彬瀚从手机里转了五百元过去。“下午茶我请了,”他从位子上站起身,“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陆津替他开了门,又一路送到了电梯口。罗彬瀚跟他有说有笑地道别,然后下了停车场,面无表情地钻进车里,开始给周雨打电话。回复他的是无法接通的自动语音,估计对面的人已经进了实验室。他盯着方向盘看了一会儿,终于发动引擎去找俞晓绒。
他本来已经计划好要在周雨家大战俞晓绒,一举清算他们的恩怨。可当他真正用周雨给的钥匙打开房门后,那股亢奋的兴头早已经消失了。俞晓绒正坐在客厅里,把脚翘在茶几边上,埋头读着一本英文期刊。当他走进门时,她便无所畏惧地抬起头,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罗彬瀚闷闷地瞟了她一眼,又环顾整个客厅。屋里秩序井然,整洁如旧,并不像被大型猎犬挖地三尺地搜查过。“你看什么呢?”他说,“周雨买的医学期刊?你看得懂吗?”
俞晓绒合上手里的刊物。“他同意我看的。”她答非所问地回应,已然进入备战状态。罗彬瀚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才思枯竭,连一句无聊的俏皮话都想不出了。
“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他走过去坐下,“要对别人讲礼貌,绒绒。”
“我可没做不礼貌的事。”俞晓绒不悦地回答。
“你都把人家的房子占了,”罗彬瀚指了指房门,“把主人赶到我家里去了。你觉得这合适吗?”
“是他自己要走的!”
“不是因为你对他说了什么?”
俞晓绒的脸因恼怒而微微泛红。她坚决地说:“我不过问了他几个关于你的问题。”
“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去。他还让我自己决定要住在哪儿。”
罗彬瀚狐疑地打量着她怒气冲冲的脸。他从来不把俞晓绒看成是不打诳语的君子,可她这顿脾气看起来还挺像一回事。而且他也想不出俞晓绒为何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好吧,”最后他决定先不追究,“但你找周雨问关于我的问题?你干嘛不来直接问我?”
“因为你只会糊弄人。”
“我可没有在正经事上糊弄过你。”
俞晓绒扬起下巴,对他表达出嗤之以鼻的态度。罗彬瀚干笑了两声:“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知道的。”
“比如?”
“没什么好比如的。”罗彬瀚坚决地说,“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可不行。今晚你得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