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雯雯的家里也得去看看,她身上没有家门钥匙,不知道是被凶手扔了还是藏起来,我们去她家里看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洛素说着,这个案子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桩谋杀案,也许还没有这么复杂,但涉及到了十年前,范围瞬间扩大了许多,感觉方方面面都需要去考虑到。
“我们先回一趟警局,柳雯雯的父母来了。”
楚楚挂掉电话,叹了一口气。
法医的验尸房,两位灰发老人颤颤巍巍地点头。
“雯雯,我的雯雯啊。”
柳雯雯的母亲直接扑了上去,她没有一点点常人对于死者的惧怕。
“雯雯,妈的雯雯啊。”她不断抚摸着柳雯雯的脸,想要碰触到灼热的体温,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这是真的,柳雯雯的尸体僵直,身上没有一点点温度。
她就静静地,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复半点声息。
陪着两位老人前来的还有一个男人,他自我介绍是柳雯雯的堂哥。
柳雯雯的父母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身边总得有一个得力的人。
法医出具的报告需要柳雯雯的父母签字确认,看到柳雯雯的死因和身上遭遇的一切,柳雯雯的母亲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畜生,畜生!”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抓到凶手啊!”
“我们家雯雯,我们家雯雯啊。”
柳雯雯的老母亲醒过来后泣不成声,两位老人直接在重案组跪下来。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两位老人的态度很激动,给他们让了一个屋子出来,倒了水喝下去,两位老人稍微缓和了一点。
“叔叔阿姨,雯雯最近有没有和你们提过什么人?”
柳雯雯的父亲摇头,“雯雯她不怎么和我说话,都是和她妈说的,每次也说不上几句,总是问我和她妈好不好,不提自己怎么样。”
柳雯雯的母亲在旁边又落下泪来,“我们家在农村,帮不上雯雯什么,我和她爸都没能耐,一辈子都是老农民,在地里刨食,雯雯自己争气,从小到大都不用我们管,自己知道学习,自己考上了师范大学,现在毕业了当老师。”
“我和她爸不怎么来城里,这边什么都贵,雯雯大学毕业,给她打钱,她说不要,自己挣钱了,毕业工作第一个月,就给家里打钱了,说是以后给家里的生活费,问她在宁城好不好?就说好,学生好,家长好,老板也好,房东也好,同事都好,一点委屈都不跟我和她爸说。”
“其实我们知道,哪能不知道,隔壁家毕业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回村里了,说是在城里让人欺负,听得我和她爸心焦啊,但雯雯什么都不说,自己扛着,哪能都是好啊。我们知道她是不想让我们着急上火,我们也想知道她在城里到底过的咋样啊。”
“雯雯,雯雯从小就有主意,自己主意正,倔的像头牛,认准了一个主意,八竿子也拉不回来,但她孝顺,每礼拜都给我们打电话,每个月打钱,给我们买衣服,买药,过年领我们去体检。”
柳雯雯的母亲往脸上糊着纸巾,这泪,咋么哭都哭不干。
“这要过年了,上礼拜雯雯还跟我们说,今年过年,要带我和她爸出去旅游,平时也是只说好的不说怀的,有时候说说雯雯的学生,哪个学生努力,哪个学生贪玩,哪个学生偷摸谈恋爱。”
“那天,她说学生谈恋爱,我就提了一嘴,雯雯什么时候能领个女婿家来,让我和她爸也能抱上外孙。”
洛素她们静静地听着,两位老人的头上有着明显的白发,独生女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的离世,这两位以后的日子里也不知道要怎么走出来。
“一提到谈恋爱,雯雯就挂电话,我那天也是急了,我说你都多大小了,快三十了,还不结婚,我和你爸出门都让人笑话,啊,在村里走路都抬不起头,雯雯说我这么想结婚让我自个结去吧,然后直接挂电话了,我再打也不接了。”
“她这是跟我怄气,我也跟她怄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村里一个个二十就结婚了,雯雯以前村里一块念书的同学,孩子都上小学能打酱油了,我就是有点急。这眼瞅着过年就二十八了,快三十了,三十还没嫁出去,那不就有问题了吗,电视上都说这叫什么大龄剩女。礼拜六本来应该给她打的,她没给我打,我也不高兴,就不给她打。”
柳雯雯的母亲继续哭哭啼啼起来,“我跟她怄什么气啊我,我要是打电话,也许雯雯就不会出事了。”
柳雯雯对父母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父母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仇家,或者是得罪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