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要痛苦百倍,裴麒自生下来就被父皇高高捧起来,得到了父皇唯一的偏心,这样的人一路顺遂还好,一旦失败,就是从天堂坠入地狱,所有美好的梦境都被打碎,从未受过冷眼的人如何能接受这种落差?
裴麒不像他,裴皎从小习惯了冷待,被人打骂是常事,还经常饿肚子,自从太子府被圈起来,一应吃喝皆有定数,这些日子肯定不好过。
裴皎不明白裴麒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是想让他杀了他,带着他跟沈怀酒一起死吗?
与其活在这世上受罪,倒不如拉着两个垫背的。
芳庭苑内。
沈怀酒被绑在椅子上,双手被束缚着,他看向不远处坐在屏风后的人,淡淡开口:“太子殿下就算不绑着,我也跑不掉。”
“不一定,都说沈公子聪明,智多近妖,不防着点可不行。”
透过屏风,裴麒盯着另一面的沈怀酒,他的人把沈怀酒打晕后直接带过来,他并未出面,屏风虽然有些透,却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凭此沈怀酒就能猜到是他,果然厉害。
“太子殿下谬赞了。”沈怀酒垂眸,如今裴麒已不是当初手握大权的太子,敢把他抓过来,定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裴麒最恨的人该是三皇子跟四皇子,莫非……
“沈公子不问本宫为何抓你?”裴麒的声音透着沙哑,这些日子他吃不好睡不好,担忧母妃,担忧襄阳侯府,怕他们跟着一起受苦,太子府里的下人们换了大半,近身伺候的都被带走了,一时无可用之人。
沈怀酒算着时辰:“太子殿下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
就算裴麒不说,他也已经猜到,他在背后做的那些虽足够隐晦,但事到如今,裴麒也该察觉到了。
“沈公子,你可听说过慧极必伤这个词?”裴麒问。
沈怀酒沉默,裴麒继续道:“本来不想抓你,毕竟你也活不了几年,说不准比我死的还早。”
“可是我不甘心,沈怀酒,凭什么你能躲在背后坐山观虎斗,老三那个蠢货,做了你手里的棋子还懵然不知,真真是蠢到家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承认了是吗?”
沈怀酒不想理他,敏言发现他不见后定会寻找,然后回府禀报父亲,父亲带着府兵寻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他只需等待。
裴麒突然从屏风后出来,走到沈怀酒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沈怀酒,你哑巴了?本宫在问你话!”
沈怀酒目不斜视,余光瞥到了裴麒略有些苍白的面容。
“说话!”
“殿下想让我说什么?”沈怀酒道:“您已然猜到答案,从我口里说出来的是什么并不重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