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姈身体不好,又是真哭的,很快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索性靠着书架坐在了地上。
傅堃在她身前蹲下,递上一块锦帕。
“擦一擦,别哭了。”
“不不用,我有的。”
时姈抽噎着从怀里掏出跟他手上那块一模一样的雪青色锦帕,擦之前还特意甩了甩,让站在后边的孟秋瑾看得一清二楚。
孟秋瑾手握成拳,费好大的劲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内心几乎称得上是暴虐的冲动。
傅堃倒是有些意外:“原来你还留着。”
时姈平静下来后,红着鼻子羞赧地笑了下,“一直带在身上,想还给先生的,可惜没找到机会,今天又弄脏了。”
“没关系,下次再还给我。”
他的声音有意放低,拂过耳边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时姈含羞带怯地点点头。
“给先生添麻烦了,其实我来这里,只是想问问先生中秋那日可有空闲,没想到会听见孟姑娘如此可怜的身世,着实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又提可怜!还有完没完了!
孟秋瑾只觉得脑袋里有根紧绷的弦正在铮铮作响,忍不住脱口而出:
“先生没空!”
“孟姑娘怎么知道先生没空?”
时姈将抹完眼泪的锦帕握在胸前,仰着脸蛋看了眼孟秋瑾,又看向傅堃,十分疑惑。
“莫非你们两个……”
“有空。”
傅堃打断了她的疑惑,而后淡淡一笑,看向孟秋瑾,眼里含着掩饰得极好的不悦。
“孟姑娘以为我明日还要来这里整理书籍,所以误会了。”
时姈掩不住雀跃的神色,不住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孟姑娘,你……咦”她视线忽然掠向对方头顶,轻轻朝前走一步。
“那根簪子……”
“别说了!是我自作多情!”
孟秋瑾的声音大得足以将所有声音都盖过去,她脸色发白,语气都有些不稳。
“荣安县主,你不想我好过,要将我的一切都抢走!现在你满意了?”
她极度悲伤,目光哀戚地看了傅堃最后一眼,然后捂着脸冲了出去。
时姈被她陡然拔高的嗓门给震得耳朵发疼,轻按耳屏,嘴里说着
“孟姑娘你站住解释清楚啊”也跟了出去。
留给傅堃一个去也匆匆的背影。
然而才跑到门槛她就停住了。
在孟秋瑾奔去的方向,尽头处站着一抹清瘦的黑影。
用墨玉束起的长发,长至脚踝的黑色袍子,冷白如雪的精致玉容,宛若工笔雕琢的眉眼漆黑,远远望着,整个人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深深刻入眼底的美,几欲能勾魂摄魄。
孟秋瑾也不知道看没看见,只见她奔跑的身影一顿,随即踉跄着往前直撞过去。
时姈:“”
这碰瓷得也太明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