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萧羁登基之初,被萧羁一句“朕此生只有皇后一人”斩断了当皇亲国戚的梦想后,那些野心家便将目光投向了太子。
陛下的后宫是不可能了,太子宫中却还没有女主人。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做不了太子妃,哪怕只是个夫人,只要在太子眼前,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要是能先一步替太子生下长子,那地位就更加非凡了,
故而,这些大臣权贵纷纷改变策略,他们的夫人也开始了夫人外交,时常带着家中年轻貌美的女眷入宫给皇后问安,晋阳公主不厌其烦,打发了一些人,却也知道太子妃一事不能一直搁置,才拉着锦晏陪她消磨这难熬的时光。
奢华庄严的大殿内,一群样貌家世皆上乘的贵女恭恭敬敬的给皇后和长公主行礼。
有的敬畏,有的艳羡,有的满目野心,有的黯然惆怅。
这是面对皇后的时候。
当她们看向长公主,这位史上年纪最小却功劳最大且封地最广权力最高也最为受宠的长公主时,一切复杂的情绪都化作了无边的羡慕。
生而为人,何其不公。
有人贵为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天下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帝后宠爱,太子偏宠,士人追捧,百姓爱戴,仿若那天上独一无二的明月,灿烂热烈的骄阳。
有人生在世家,却犹如提线木偶,既不能掌人生大事,也不能有自己的主见,甚至于连穿什么衣物都要听从父母安排,一丝一毫不能有任何差错。
贵夫人们心思深沉,并不会让自己所想在脸上表露出来,她们朱唇轻启,一张一合,夸赞的词便如过江之鲫一样从其中源源不绝说了出来,半晌都不带重复的。
面对这种场面,晋阳公主尚且还在应对,锦晏却已经兴致缺缺,提不起什么精神了。
晋阳公主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她最看不了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了。
“晏儿可是无聊了?”
她问。
本来答应了要陪阿母熬时间的,这会儿锦晏却打了退堂鼓,她转过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哈欠,泪眼婆娑的看着晋阳公主。
什么话都还没说,晋阳公主便心疼坏了。
她拿手绢擦拭掉了锦晏眼角的泪,又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你二哥和表兄今日都在宫里,快去找他们玩吧。”
在这儿听了半天不要钱的漂亮话,锦晏早就困得不行了,意识也有些涣散,便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很小,有些呆,有些可爱,晋阳公主都被自己女儿萌翻了。
“张安,陪长公主去散散心吧。”
锦晏离开后,有夫人立即告罪,说她们冒昧打搅,让长公主受累了,随后又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外甥女琴弹得还行,是否要让她为长公主弹一曲,解解闷。
换做平时,晋阳公主可能就应了,但方才锦晏那小模样太可人了,她可不想让外人去打搅。
被拒绝了,那夫人并不感到意外,谢恩后便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倒是她的外甥女,神色愤慨,俨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那夫人发现后,立即警告了一番,暗恨自己带了一个蠢货出来。
其他聪明人见状,纷纷掩下了轻蔑的表情。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蠢成这副模样,纵然有着强大的靠山入了宫,又能走多远呢?
太子殿下不会喜欢蠢货。
皇宫也容不下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