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膛对方士,就如吃饭喝水睡觉一样平常。
但自己一个人在炼丹房里偷偷炸膛和当着长公主的面将自己炸成个黑炭却是有天壤之别的。
前者可以说是为科学献身。
后者——
纯纯就是丢人!
丢人现眼!
没脸见人了!
看着一个牛高马大清瘦非凡的男人为自己的失败嗷嗷大哭,锦晏只觉得眼疼,为了不让自己的眼睛受委屈,她安抚了一句“你离成功更近了一步”后便带着秦疏离开了。
至于炸膛后的满地狼藉,自有方士打扫处置,不需要她费什么心。
“殿下要出门吗?”
秦疏问。
虽然他有些私心,但看天气,确实像是有雨的样子,他便道:“秦王殿下没回来,暂时不要出去了吧?”
锦晏说:“不出城,到街上看看。”
仆从套好了马车,又给秦疏牵来了一匹马,但在锦晏上之后,秦疏也以手臂受伤勒不住缰绳为由,迅速钻入了马车里面。
对此。
长公主府护卫们:“……”
秦王殿下骂的真是一点儿都没错,有些人,长得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人一样,脸皮却是比长安的城墙还厚,小小年纪便已经这般无耻,以后还了得?
众人一边腹诽一边眼神交流,却无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但锦晏却给了秦疏当头一击。
“从前竟不知你这么柔弱。”
这话一出,外面的护卫都差点都绷不住笑,秦疏本人更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但不等他解释,锦晏的目光便被外面的闹市吸引了。
她和二哥在长安为质的时候,行动受限,能去的地方不多,可就算是那些他们能够抵达的被刻意美化过的街道,也从不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饿死病死的人。
长安城内,天子脚下,饿死病死的人都不计其数,那些天子看不到的地方,整个天下如何,便可想而知了。
那是她不太愿意想起的往事。
她救了一些人,却有更多人死去,因为天子尚在,因为她是质子,因为她连救治百姓都没有一个合法合理又不让天子猜忌怀疑的正当理由。
然而,如今什么理由都不需要了。
这些都是她的子民,她想怎么帮就怎么帮,想怎么袒护就怎么袒护,就算有人看不过眼,也顶多在她瞧不见的地方说一句“长公主拉拢民心”这样似是而非的话,对她本人却造不成半点影响,反倒是可以为北地输送一些“高品质有学识”的役夫,帮助她启发民智,建设北地。
“殿下很高兴?”
秦疏问道。
这会儿他倒是手臂不疼了,不流血了,很自然的从锦晏手中接过了车窗的帘幕,以便锦晏可以心无旁骛地看她想看的一切。
锦晏说:“看到刚才卖糖糕的那对爷孙了吗?”
说话间,马车已经从那糖糕摊子跟前驶过了,不过护卫心领神会,早已去那边买了几份糖糕,将其中一份送入了马车,其余的他们自己分着吃了。
秦疏颔首。
那老人家上了年纪,看着倒是硬朗,小孙女也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