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砚裹着厚墩墩的大衣,双手当铲子吭哧吭哧刨雪。他玩的不亦乐乎,时不时便捏出一个雪球悄悄回头丢到殷惜墨身上。
殷惜墨笑眯眯地看着他,慵懒妖娆地侧躺在地上看他干活,然后尾巴慢慢伸过来,啪嗒一声便打着雪花雪水淋了林潇砚一头。
他们现在其实不在山洞里,而是在一个深深的雪窝里,很快,林潇砚便刨出一个能挤出去的洞口。
他迫不及待地钻了出去,下一秒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刺激的打了个喷嚏。
奇了怪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就算之前有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修为因为此地匮乏雷灵气的原因而恢复的慢些。
林潇砚还没想出个三四五六来,忽然被拽进了暖烘烘的身体里。
那人用脸蛋贴着他的脸蹭了下,滑溜溜如同煮熟的蛋白。殷惜墨似乎很喜欢穿在林潇砚身上的狐裘大衣,双手深深陷进毛绒里,上下左右的撸着。
林潇砚一看现在还在雪山中,急忙回头问:“我们要走了吗?”
殷惜墨终于肯松开他说:“是,该走了,现在在出口等着我们的人应该不少。”
说到这里他抻了个懒腰:“不过之前的爆发和山崩动静那么大,他们肯定会进来察看,顺便四处搜捕,试图趁秘境的限制干掉一个大魔头。”
林潇砚敬佩地看着他:“原来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殷惜墨朝他挤了下眼,点着自己唇角扭来扭去:“不要再夸了,否则人家该骄傲了。”
林潇砚:“……”
殷惜墨哈哈一笑,走到林潇砚身边,他这种上人下蛇的身体构造,在调整高度的时候十分方便,尾巴直接往下往后滑,他便矮了下去,背对着林潇砚说:“上来,我背你,趁现在出口处人少些,我们赶紧走。”
林潇砚还待推辞,殷惜墨就一尾巴把他卷到了自己背上,他只能伸出双手抱住殷惜墨的脖子,感受身下驱走一切寒冷的温度。
殷惜墨好像并不只是因为他受伤了才背他,他好像把这当成了什么有趣的游戏,嘴里哼着小调儿,在雪地上边扭边呲溜滑。
他滑的快极了,回头一看,蜿蜒流畅的划痕就像丝带般延伸向看不清的远方。
林潇砚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殷惜墨若有所察微微向后扭头:“嗯?”
林潇砚便道:“快走快走,这里真冷。”
……
殷惜墨所言没错,确实有不少人进入雪山,探寻雪山深处诡异动态之谜,顺便试图围捕殷惜墨这个大魔头。
不过,殷惜墨神出鬼没滑的飞快,偶尔撞见几个人,也没人是他的对手。
他现在有了一个威力极强的异火,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少用,林潇砚感到好奇问他,他解释道,那异火并没有完全被他收服,只是暂且压制在了他的体内。
如果动用多了,说不定会激活沉睡的异火,再次引发动乱。
终于,两人来到了雪山边缘,宋远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羞愧地请罪:“属下未能完成尊上的任务,请尊上降罪。”
殷惜墨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
雪下殿坍塌这事儿,他一开始也没有料到,若是不塌,正道修士们大概也没有几个会到雪山群这边来。
“尊上可要返程?”
“不错。”
宋远看了一下趴在殷惜墨背上的林潇砚,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当了他们的保镖。他们飞快地向来时的地方而去,这个秘境的出入口都在一处,因此到附近的时候,便能看到正有几人在那里守株待兔。
林潇砚嘶了一声:“我爹怎么也在这。”
殷惜墨微微笑道:“他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林潇砚想了想,从殷惜墨背上跳了下来,主动挡到了他前面。殷惜墨一怔,握住他的手:“你不必如此,潇砚,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
他自然会带着他安全离开。
林潇砚捏捏他的手说:“不是,你当我是那种夹在婆媳中间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软弱丈夫吗,哪有让喜欢的人独自面对来自家人的敌意的?既然是我爹,当然是我来说了。”
他说完之后,对方却没有回音,这和殷惜墨的行事作风有些不符。
林潇砚忍不住侧头看他,便看到他正捂着自己的脸微微颤抖,忽然,嘤的一声身子歪斜,软软地靠到了林潇砚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