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盷虽然并不精通医术,但他对于人体脉络与穴位一清二楚,简单把脉也会,大部分草药认识,不认识他学得也快,对于帮凤盷打打下手来说也足够了。
有时忙起来他还能在元华口述下帮着施针。
事情上手了他才发现,“所以你到现在都没能找到根治这病法子,只是先暂且压制着?”
元华手上施针动作不停道:“不错。”
凤盷有些好奇,“这疫证比我这病还要棘手?”
元华又下了一根针道“这倒不是。只是这病有些蹊跷。”
他落下最后一针,收起针袋,思索着什么道:“这疫证本不难治,按病理来说,我开得这方子足以药到病除,可实际上,吃了这药也仅仅是压制了病情不再恶化而知,仿佛有种力量阻挠着这药力,使药力无法深入内里,故而不得根除。”
元华道:“不止如此,这疫证从第一个病例出现,仅仅用了十天就感染了整座城池。这样传播速度简直骇人。”
凤盷皱了皱道:“确蹊跷。”
元华道:“说来这样病症,在五年前我也遇见过一次,只是传播速度并不如如今这般快”
元华回忆着过去记忆,道“药方所能达到效果远远低于我预估,可我钻研苦思许久都不能找到令这药效受损缘由。而我正束手束手无策之际,意外将一株灵药混入药方中,发现竟然起作用,于是试了多种灵药,效果显著,凭着良药与凡间药草混合方将那疫情遏制住。”
“最初发现这病症时我便想到了五年前那次,可手上灵药又不多,这才发布了任务,寻了些灵药来。昨晚我用几株灵药试了试,果真有反应,这才确定,这次疫情与五年前疫证有联系。”
元华见凤盷感兴趣,虽然是个凡人,但是个预备修者,对于修真界比他熟悉,又认识灵株,或许能发现他察觉不到东西,于是便将他知道都与凤盷说了一遍。
这疫情与五年前疫情极为相似,只是五年前疫情症状是是发热腹泻,而如今是生毒疮,可疫情起源地与五年前几乎一样。
那第一个病例是一个赌徒,不久那赌坊中其他赌徒也相继感染,再后来整个城市赌坊、再到监牢、再到城中游荡乞丐,逃难难民,再蔓延至全城。
凤盷道:“病死难民并不惹人注意,或许那赌徒并不是第一个病例。”
元华点头道:“我也有过这样猜测,或许是难民将疫情带进城中,可没有证据,目前发现第一个赌徒便是第一个病例。”
回春堂里接收全是病情最重一批人,里面人还没走,外面又有新一批人送进来。元华依次为其把脉,开药方,施针,晌午时,又为城中其他夫匆匆赶来大夫解惑。
待一群大夫走了,总算是能歇上一阵,却见元华又收拾了药箱,似要出门。
凤盷时常感到困惑,这个性命垂危病秧子到底哪儿来这样多精力。
元华没有发现凤盷困惑,转头对他笑道:“凤盷兄辛苦了,可愿随我出去一趟,请你吃顿好算作酬谢。”
元华这人很随和,极易相处,人总是喜欢与鲜活阳光人相处,他又温润和煦如春风如美玉,就连凤盷对他都不经意间卸去两分警惕。
凤盷点点头,“走走。”
他早就在这回春堂里待不下去了,一股子药味和疮口腐烂味道,就算不请他吃好,他也愿意出去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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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盷盯着面前阳春面,素白面条上撒了点儿葱花,瞧着清汤寡水再素淡不过一碗面条。
他看向元华,那眼神似乎在说,你驴我。
元华叫他看得直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咳血,用帕子捂住强压下,喝了口温水压下口中血腥味,却还笑道:“这面虽然简单,但味道确实一绝。尝尝,我不骗人。”
凤盷狐疑地看向他,试探性地挑起一丝,尝了口。
这店主是一对五六十岁老夫妇,老太太端着一碟咸菜上来,瞧见凤盷挑着一根面条吃,不由直笑,“哎呦这是谁家小少爷,吃个面条都这般文秀。”
凤盷教他说得不好意思住了嘴,那老太太眼见他要放下筷子连忙道:“哎哎,你吃你,我家面虽然比不得山珍海味,但也好吃着呢,你吃呀。”
凤盷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热情老太太,一时间拿着筷子不知是该吃还是不吃。
那老头也上来,见凤盷为难,对着老太太道:“你盯着人家,叫人家怎么吃。孩子你别管你大妈,他就瞧着好看小孩就走不动道。”
元华在旁边笑了起来,与老夫妇聊起家常,颇为熟稔样子。
老夫妇没说两句就进了厨房,“你们吃着,我们不打扰你们。”
两人下去,堂上就剩下凤盷与元华。
凤盷突然道:“这城中还有没被感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