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时候他是全市第一,本来稳稳能去一中并且学杂费全免,另有每月五百元的补助,但他亲爸不允许,李闵他妈也不允许。
后来慕容澹母亲病逝,他干脆撂挑子不学了,算是对命运的一种妥协,从此彻彻底底落在尘埃里。
班长呆呆的抱着作业要走,他压根儿也没打算收慕容澹的,他也害怕同这个人交流。
慕容澹忽然扯住他的衣袖,将桌上的本子塞进他怀里,然后又低头,摆弄起自己手里的东西。
班长傻乎乎咧开嘴笑了,冲着方才的男孩道,“你看,有,有作业!”
今天收到了九本作业,他一蹦一跳高兴跑去办公室交差了。
慕容澹看着他的身影,忽然怔了一会儿,他上次交作业是什么时候?
是高一的时候吧。
既然未来的人生都已经有人给他规划好了,他这种无意义的挣扎行为,显得有些多余了是不是?
虞年年是属兔的,慕容澹手里那一块儿巴掌大的木料,兔耳朵雏形初现。
他第一次做雕刻,并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动作格外小心细致。
半长的额发垂在眼前,遮盖出一片阴影,阳光一束一束从窗外照进来,给他的身影打上一层模糊的光。
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高挺的鼻梁和秀致的鼻尖,淡色的薄唇紧紧抿着,虽看不清全部容貌,却知道他很漂亮尤,其在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
虽然脸颊带着瘀伤,但丝毫不影响他五官骨骼的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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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他生得再好看,也没人肯上前跟他搭话做朋友。
毕竟这是个怪胎不是?来职高三年了,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看人也是阴恻恻的,打架时候像个疯子,十头牛都拦不住。
和这样的人交往,成本和风险太高了。
慕容澹忙活了足足三天,才将一只小兔子雕刻出来,他纤白的手指上都是刀痕,一层叠一层。
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
像她送给自己面那样,放在她门口好了。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心跳得很快,甚至久违感受到一点忐忑。
她会是什么表情?
会喜欢吗?
如果她不喜欢呢?
这样一想,慕容澹那一点点的笑意也就消失不见了。
小兔子揣在口袋里,是衬衫左胸口的口袋里,最贴近心脏的位置。那个没有生命的小东西,能感受到一个少年的心跳是如此剧烈鲜活。
虞寄白牵着虞年年的手从一中校门口出来的时候,虞年年手里是抓着一个盒子的。
浅粉色的盒子,用丝带系着,看起来精致又昂贵。
盒子上印着烫金logo,是本市一家手工巧克力店的标识,慕容澹路过的时候见过,里面的东西都很贵。
一颗平平无奇的黑巧就要八百,像这样一整盒,大概五千左右。
离得近些,慕容澹才听见兄妹两个在说什么。
虞寄白一把将盒子夺过来拆开,脸上带着点儿鄙视愠怒,“谁啊,这么老土,还送巧克力?”
虞年年拿回来,“哥,你别弄坏了,我要去还给人家的。”
“还给人家的?那你现在拿回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