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姜夫人负责管家,虞年年却在她眼皮子底下跑走了,这已经惹了虞太尉不满,若是虞年年再不能入慕容澹的眼,她定会遭到虞太尉厌弃,多年来在府中的苦心经营将要化为灰烬。
所以这次她咬咬牙,竟连早年的嫁妆都收拾出来给虞年年装扮了。
狩阳帝因为慕容澹的“死而复生”受到惊吓,如今见他一走,也没了操持宴会的兴致,摆摆手,让大家各自散了回家过年去。
其中就属虞太尉跑得最快,连忙乘了牛车出宫,他心里存着事儿,着急。
却发现越走越不对劲儿,怎么慕容澹也跟他走的方向一样?他要回家,慕容澹怎么也跟他一条路?
钊太子府也不跟他家在一条街上啊?
虞太尉摸了摸脑袋,忽然见前面的马车停下,慕容澹自车上跳下,动作干脆利落,又隐隐带着一股煞气。
径直踹开了他家的大门。
???
虞太尉也顾不得等侍从为他搬来脚蹬子,从牛车上连滚带爬狼狈跳了下来。
“殿,殿下!您这是作何?老臣可从未得罪过您呀!”虞太尉心都在滴血。
让慕容澹踹了门这事儿虽然丢脸,但他这张脸皮远远没有要换门斥资巨大来得令他痛心。
他仔细想了想,当年先太子钊被先帝发落去凉州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落井下石。
若是有,那慕容澹这是来寻仇的?若是没有,他这又发什么神经?
不多半刻,太尉府门前便集结了一队黑甲精锐,即便甲衣与兵戈都擦得干净锃亮,却隐隐让人闻见血腥,联想起横尸遍野的疆场。
胆子比耗子还小的虞太尉瑟瑟发抖,往一旁一躲。
慕容澹抬抬手,淡淡吐出几个字,“围住。”
姚生内心愧疚,这些精锐都是殿下秘密带来的,原本是要留在关键时候,结果因为他的愚笨,只能提前暴露,他当真是该死。
姜夫人跌跌撞撞从里头出来,白了一张脸,“主君,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澹将腰侧匕首拔出,反手抵住姜夫人的脖颈,“人呢?”
“谁,谁啊?”他不说是谁,姚夫人哪儿知道。
“虞年年。”慕容澹耳尖漫上一点点浅粉。
他的语气一直不好,却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莫名带了些柔和,好像这三个字是从唇齿舌尖眷恋的绕了一圈,才舍得吐出来的。
虞太尉见慕容澹来势汹汹,生怕波及到自己,连忙躲开,离姜夫人远远的。
“在,在荣春园的西厢。”虞太尉靠不住,姜夫人只能哆哆嗦嗦的带路。
虞太尉跟着最后头,怎么也想不明白,慕容澹是怎么同虞年年扯上关系,什么时候有的关系,又是什么关系?
任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慕容澹干燥的手心润出些汗,滑腻腻的险些握不住刀。
现在第一重要的是见虞年年好不好,第二重要的,就是他现在的模样……
黑蟒袍,墨玉冠,呼呼啦啦带着一帮子人,怎么看都不是那个柔弱可怜的孤女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