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一个人,在你绝望的时候伸出双手将你从深渊中拉出来。
于宋知羽而言,曾经这个人是单易。多年过去了,而今这个人似乎依然是他。
眼睫上是带着余温的手指,肩膀上是给予力量的手掌,耳边是能让人安定的声音,全都来自他。
“嗯。”宋知羽轻咬了下嘴唇,点头肯定,“我可以。”
就这样,单易扶着宋知羽一步一步的重新回到了车上,帮她系好了安全带,没急着探出身来。而是继续弯着腰杵在副驾里看着宋知羽,询问:“现在怎么样?”
宋知羽眼瞧着近在咫尺的脸,头发被雨水浸润。额头上,脸颊上都还留有被雨水倾打的痕迹,可他这双墨瞳却也如雨后初霁般明亮清澈。
“没事儿。”她一笑以示自己无碍。
单易轻颔首,对宋知羽说:“口罩摘了,不捂得慌?”
宋知羽这才反应过来被雨水沾湿不少的口罩确实贴在口鼻处不舒服,于是伸手摘了下来。
与此同时,单易也起身站直,为她关上副驾的门。然后,便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手。”单易对宋知羽说道。
“嗯?”宋知羽不明所以。
单易瞅了眼宋知羽,直接伸手过去,捏着宋知羽的左手扯过来搁在扶手箱上。而他微微侧身,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腕脉上。
车内静谧,仿若能听见心跳的声音。短短一分钟,宋知羽却感觉仿若经历了四季。
他指尖温热,丝丝热气像是通过她的脉搏传递到了她的身上,再到心脏,又从心脏返回到脉搏上。
“还是有些不稳。”单易的手指松开,瞧着宋知羽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宋知羽收回手,摇摇头,道:“没有。”
单易“嗯”了一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偏头低笑,将车子开出去的同时喃喃一句:“还是这种时候比较听话。”
宋知羽:“什么?”
单易:“没什么。”
路上,宋知羽基本上缓过来没事儿了。然后才问单易伤者的情况如何。
单易一双眼瞧着前方,四平八稳的开着车,嘴里淡定从容的说:“小汽车司机比较严重,送医院抢救,其他的伤者受伤程度不同,没有生命危险。”
宋知羽想起了那个浑身是血的医生,又开口去问:“那个医生呢?”
“皮外伤,他知道怎么样可以避免自己受到最大的伤害。”单易看了眼宋知羽,继续,“所以只是瞧着吓人,实际上还没有那个骑电动车的伤的重。”
“那就好。”宋知羽轻呼了一口气。
“你以为那个医生是我?”单易蓦地看向宋知羽,“明知道自己会犯病,也要确认是不是我?”
“……”
宋知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单易又开口了,语调轻松似开着玩笑:“紧张我?”
“是。”宋知羽并没有矢口否认,而是直言面对。
本以为这姑娘会狡辩,却没能料到她竟然这么不躲不藏的就认了。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缓解一下她的情绪,现在他或许应该考虑谁需要缓解情绪了。
“不过,换做任何一个亲朋好友我都会紧张。”宋知羽将话说完整了。
“是吗?”果然,语出惊人的她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当然。”其实也确实没说谎,事实如此,谁出事儿她都不愿意看到。
车外的雨依然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车内两个不同程度被雨水淋湿的人似乎又无话可说了。
宋知羽打了个喷嚏,单易看了眼她,说:“储物格里有纸巾。”
车子进入市区,宋知羽发现单易好像开错方向了。
“锦大在那个方向。”宋知羽伸手指了指右下方的那条路,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