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一会儿,对杜晖吩咐两句,一筹莫展的继续忙碌活计。
床上,美人鱼鼓起腮帮子,从她怀中滑了出去,直挺挺的立在床尾处,双手环胸,认真道:“我要出去,我想游泳。”
在水里待了十几年,乍然离水,浑身不自在。
“别闹。”君轻走到床尾,少年立刻往旁边移,还朝她吐了吐舌头,得意地翘起漂亮的尾鳍,歪头:“我们回去好不好?”
一转眼变得可怜兮兮的。
声音落寞。
他还是不太适应陆地的生活。
“等你能化形了,就不会这样排斥。”君轻趁其不备,一把将人捞入怀里,按紧晾:“还有两,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银离似乎很不乐意,揪着自己的尾巴,一寸一寸的检查,瘪着嘴道:“鳞片好干燥,皱皱巴巴变丑了,上岸这么久,我想泡个澡可以吗?”
君轻没看出来哪有问题,坏心眼地在上面摸了一圈,调笑地:“是吗?我帮你检查检查。”
着指尖碰倒一片鱼鳞,微微掀起一条细缝,指尖探了进去。
少年似是受到了惊吓,嘤咛一声,蜷缩起鱼尾。
指尖被卡住,她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抽出手重新将人搂好:“晚上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
银离低着头,脸红扑颇,鱼尾调皮地翘了翘,带起一缕清风。
他声好。
娇软的声音,完全就是在勾引人。
君轻这么想着,眼神暗了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上被褥,忙活起来。
薄褥层峦叠嶂,恰如屋外绿意涛涛,海风席卷着村庄,送来阵阵清爽。
傍晚时分,出海打鱼的男人们带着累累硕果满意而归,大子杜军卸下肩绳,疲惫的扇着草帽,汗酸味从身上飘出,游荡在狭的院子里。
姑娘跑了出来,帮忙卸货。
杜老爹用布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指着一个大些的木桶:“今捕到了一条金灿灿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鱼,头顶一点黑,我看着挺漂亮,把它单独放置,赶明儿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人识得,运气好的话,兴许能卖个大价钱。”
几人围过来看,二子杜林盯着鱼眼睛瞧:“俺咋觉着这东西有点邪乎,你们看看,这眼睛是不是太有灵性了,刚刚好似眨了一下。”
姑娘睁大眼睛看,没发现异样,恹恹地问:“二哥你是不是看错了?”
“俺眼尖着呢,这鱼还是我发现的,怎么可能看错?”少年提起木桶,将鱼抱出来,单独放在一个大些的桶里,盖上顶端有孔的盖子,能够通风。
“妹,你杵这做什么?”他到井边粗粗洗了洗手,又吊出一桶水往身上浇,舒爽至极。
姑娘坐在井边望他,动了动唇,什么也没,回了屋子。
“妹今怎么奇奇怪怪的。”杜林嘟囔一句,拧了拧湿透的衣衫,脱掉磨损得不成样子的布鞋,惬意地吹着晚风。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橙红色的皎月升上屋檐。
杜家院子里热热闹闹。
杜老爹和杜军忙活完坐在石凳上,一种大老爷们相视而笑,朴实、殷勤。
“他爹,你可回来了。”这时候,莲婶子从灶房走了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她卸下围裙,将下午发生的事了一遍,语罢绷紧了脸皮,依旧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