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
旁边的少女和年轻教授的谈话声,风卷起尘沙树叶的沙沙声,这一刻都离他远去。
眼前的情景和多年前的初见重叠在一起,安室透才发现原来记忆中的初见依然色彩浓烈,二十几年的时间甚至没能冲刷掉画面的颜色。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的眼睛,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在这一刻见证了一个奇迹。
安室透看着这双盈满笑意的蓝眸,半晌才握住那伸过来的手。他毕竟不再是当年还在警校时的毛头小子了,内心情绪波动再大,面上依然能露出和往日没什么不同的微笑:“初次见面,我叫安室透。”
“刚刚觉得伏见先生有些眼熟,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室透的目光扫过伏见寻穿着的高领针织衫,现在这个季节,天气还有些凉,穿高领衣服没什么奇怪的…他看不出这个人有没有易容,只有那双眼睛闪着他熟悉的光。
手上有枪茧…食指第一指节的茧子很明显,很有可能是个擅长狙击的人。
除了面容和声音,几乎所有特征都能对上。
诸伏景光顺着他的话笑了声:“安室先生的名字倒是和《高达》里的阿姆罗的发音一样呢。”
安室透手上的劲加大了一瞬,然后很快放开了诸伏景光的手,自然道:“倒是经常有人这么说。”
是他。
安室透彻底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失而复得的幼驯染。
就算脸上有易容,声音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他依然无比确信,这个人就是景光。
他内心有太多疑问,比如他到底是怎样从柯涅克手里活下来的,这三年去了哪里,为什么景光明明还活着,却在警局的档案上被标成了死亡……
但这些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他还活着。
安室透终于露出个真情实感的笑容,眼里有光在闪:“很高兴见到你…伏见先生。”
诸伏景光柔软了眉眼,他低声道:“…我也是。”
松田阵平站在旁边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没有上去打扰,而是拽住了困得直冒泡泡的月见山遥。少女们对接下来的旅程充满期待,已经背着包拉着小侦探走在了最前面,他们俩夹在中间,没有急着追上去。
松田阵平小声问:“是他吗?”
月见山遥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他一眼,懒得再当谜语人:“嗯。”
完全没想到月见山遥会这么坦荡的松田阵平一顿,十分熟练地从这人的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糖纸塞进了他嘴里:“困的时候倒是格外诚实。”
月见山遥被薄荷刺激的打了个哆嗦,咬着糖让它稍稍远离了舌头,人醒了一半,含糊不清道:“我什么时候不诚实了?”
松田阵平哼笑了一声,对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予置评,而是对着走过来的诸伏景光一抬下巴:“还用我自我介绍吗?”
诸伏景光笑道:“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心情晴朗,也勾着唇:“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