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筹谋回真定府的安惇看到了李逵的信之后,坐不住了。立刻找来了王进,催促道:“赶紧整顿兵马,全军出发。”
王进迟疑道:“大人,不等李大帅和仁多将军那边的消息了吗?”
“不是不等,而是消息已经来了。也不知道李逵如此好运,竟然遇上了辽国争储,辽人已经没有心思守卫城池了,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说完,脸上浮现出浓厚的嫉妒之色,这等好事,他怎么就没等到。
好在不算晚,安惇琢磨着:辽国境内有争储风波,那么辽国的南京道就该是形同虚设,这时候要是赶早了,还能捡到不少便宜。
要是赶晚了,啥好处都没了。
安惇对王进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勉励道:“本官都打听清楚了,辽国的皇帝要不行了,皇太孙带着南京道的所有兵马去了中京。留下的都是虾兵蟹将,李逵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辽国的南京。我已经让信使带去了回信,让他安心在析津府整顿兵马,接下来该我们河北东路的兵马露脸了。”
“王进。”
“末将在!”
“本官命令你即刻启程,奔赴燕州,之后分兵拿下渔阳,顺州等城池……”
王进脑袋嗡嗡需作响,他没想到自己还要去攻打城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可安惇根本就没有打算和他细说,而是自顾自的傻笑:“这简直就是白捡的好处,你要给本官挣足脸面,本官才好在陛下面前保举你。人呐,这辈子要么站对了地方,富贵冲天;要么就是抓住了大运,扶摇万里。王进,莫让本官失望。”
王进带兵先行。
而安惇也马不停蹄的命令河北等地押运物资,然后浩浩荡荡的带着兵马朝着燕州而去。
夺取燕州的功劳虽然是李逵的,但不妨碍他也去露个脸,这功劳太大,自己喝点汤也不会遭人嫌弃。
七天之后,大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燕州。
安惇是来过燕州的,当初他是以大宋使臣的身份来的燕州。事实上,大宋的文官,京城部堂高官,都来过燕州。比如像蔡京等人,都以使臣的身份来过燕州。
一来,这是宋辽的传统。
二来,也许大宋皇帝也有意为之,让臣子们看到,国土还被人霸占着,需要努力。
看着熟悉的城墙,安惇感慨万千,当年他来的燕州的时候,还是个年轻人,一转眼,他也以老夫自称了。
遇到赶来迎接的仁多彦,安惇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仁多保忠的这个儿子,嘴角微微扬起道:“仁多节度使呢,为何不来?”
“我父亲,正在天宁寺里请罪。”
仁多彦无奈的对安惇道:“父亲原本想要将辽国都城内的府库看管起来,没想到士兵军纪涣散,一股脑的冲进了城内……”
听到这话,安惇脸色骤变,抓着仁多彦的胳膊,怒道:“你们都干什么了?”
仁多彦无辜道:“李大帅带兵去了燕山边上驻扎,护住侧翼。我们部落成了接收燕州的大军。没想到刚进城不就,军中士卒就被辽国繁华的都城给震慑住了,情不自禁地做了一些事。”
“什么事情?”安惇追问。
仁多彦翻着白眼道:“就是胜利者该做的事,也就是哪些喜欢的东西,带走些女人……”
“你们竟然敢祸乱后宫?”
仁多彦脸色骤变,辩驳道:“没有,大人,我敢用我项上人头赌咒发誓,我军悬崖勒马,并没有祸乱辽帝后宫。”
安惇如同自家后宅进了采花大盗般,就差和仁多彦拼命了。随后,如丧考妣的那个颓丧样,就跟死了亲爹似的悲伤。
心里就一个念头:大宋正义之师,竟然被蕃将蕃兵玷污了清白!
良久,将安惇将头上的官帽打落,弄乱了头发,哭喊着朝着燕州城内跑去:“本官来晚了,让百姓们委屈了!”
仁多彦跟在其身后,嘟哝道;“这是辽国的都城,他们的百姓和你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