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照大宋禁军并不可靠的行军速度,尤其是军备糜烂的河北禁军,十天之内能感到已经是奇迹了。
飞鸽传书就容易多了,半天时间就能送达。
但梁世杰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李逵要准备离开了,为何还要将安惇的大军引出来?
这个问题李逵倒是想说,但是能明着说吗?
其实梁世杰在李逵对他的问答之中,就已经明白了李逵的用意。明白是明白了,但他同时也暗恨自己,我们嘴贱要去问局座如此愚蠢的问题。
作为一个工具人下属,他最应该做的不是去询问上司做事的用意。
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揣摩出上司说话行动的用意,并做出反应,接触上司的后顾之忧。
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好下属。
李逵之所以要告诉安惇,涿州打下来了,其实目的就是要让安惇出兵。
那么涿州打下来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至于为什么安惇赶来之后,发现涿州还在辽人手里?
因为太慢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不能怪别人。
身为不被信任的友军,河北禁军的作用在李逵眼里就两个,骗来当炮灰,或者是背锅。
真定府,府衙。
安惇跪在佛像前虔诚地祷告着,他自从辽军南下之后,就一天不落的祷告。除此之外,他最关心的恐怕就是城池的安慰了。
这日,辽军撤军了,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原以为临时抱佛脚没大用,让他意外的是,付出了一些贡品之后,佛主并没有舍弃他这个刚刚皈依佛门的信徒。
所以,安惇觉得自己应该更虔诚一些,祭品应该更丰盛些。
指挥大军和辽军作战他没有这个胆量,但是写一份在他筹谋之下,辽人被河北军民赶出国门的请功折子他还是有这份胆子的。在边塞,想要捞功劳就这么简单。
“安大人,你怎么……”
被人撞见自己在拜佛的样子虽然不太好看,可安惇还是厚着脸皮道:“家母笃信释道,本官是顺从母意。”
把求神拜佛说成是孝道,这也就是文官能干得出来。
撞破安惇的正是真定府镇守宦官年春,这位除了在每年和宋辽贸易中监督之外,还有看守飞鸽传递消息的任务。
“年供奉,何事让你如此匆忙?”年春是供奉官,属于官宦之中等级比较高的存在。不过他是外派的宦官,比不得在京城的宦官地位高。
恢复了神色的安惇看出了年春的一样,为了转移话题,他故意将问题引到了年春的身上。
年春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安惇,然后欣喜道:“大人有所不知,李宣抚已在昨日将涿州打下来了。命令我军立刻北上,接防涿州。”
“涿州,这怎么可能?”
安惇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脑子嗡嗡直响。涿州被带下来了,燕州是否也能轻松拿下。如此算来,岂不是燕云十六州都可以光复了?
一股浓烈的酸腐味,从心底升起。李逵要封王了,岂不是将来安惇见到李逵,要先行礼?
安惇嫉妒的五脏六腑都快烧起来了,凭什么李逵这厮如此好命,带着大宋最精锐的军队,能够轻松拿下涿州。他要是指挥大宋的精锐,他也行。
嫉妒之后,安惇却陷入了为难之中,躲在城内他小命无忧,可是一旦离开城池,他还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吗?
再说了,李逵这厮出了名的喜欢吃独食,他会将功劳留给自己?
想到这里,安惇拖长了语调,对年春劝解起来:“年供奉,此事可有核定消息翔实?”
“这个……安大人,你也知道我真定府和涿州隔着一个雄州,还有一个易县。中间往来正常行商也需要七八日。加上辽军之前在我河北腹地游走。地面消息已经断绝。”
年春为难的说道:“不过这飞鸽传书不会有错。这是我皇城司的手段,想必给京城陛下的飞鸽传书两日之内也会到达。没有人会敢在这件事情作假。如今你我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去涿州。一旦错失了这等好机会,你我都将后悔莫及。”
“什么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