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抬步走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瞅着贞白一阵打量,一个道:“有问题!”
另一个道:“对,肯定有问题!”
贞白神色淡漠:“官府跑来砸人灵堂的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
“啥?”居然被反咬一口了,当差的当下急眼,“胡说八道!我说怎么灵堂突然着火呢,八成就是你所为,趁我们进去灭火,再弄来一阵风,把门关了又把门阀给插上,然后闯进来,想毁灭什么证据?!”
贞白面不改色:“所以你是说,我能呼风唤雨吗?”
那人一愣,新来的衙役听闻,也觉得这罪名扣得有些智障。视线往堂屋里一扫,里头被搞得乌七八糟。
赵九适时叹道:“人都死了,还不得安生,官爷……”
“行行行了!”衙役抬手制止:“你打住啊,衙门办案,我们自会妥善处理,你们,赶紧走,别跟这儿妨碍府衙办差。”
“诶。”赵九连忙应下,朝贞白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离开,自己则脚底抹油地跑了。
其中被关进灵堂的那名衙役欲要阻拦,新来的那人按住其肩头,对身侧人颔首示意:“你去跟上。”
“是。”那人奉命出了院子,一路尾随而去。
圆月参了杂色,星光斑驳,赵九刚要开口,就被贞白截断了:“有人。”
赵九连忙住口,差点咬了舌头,两人行在夜色中,拐入一块空旷的荒地,四处杂草丛生,枯枝遍野,赵九纳闷儿他俩怎么越走越偏,正心底发慌,突然被贞白猛力一推,赵九摔进了一处草坑里,枯枝在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他来不及喊疼,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见近处一黑一白的身影挥剑横扫。
被那道骤亮的剑光闪了双目,赵九抬手遮挡,随后扒拉开枯草,定睛一看,当即睁大眼,由衷感慨:“高人啊!道长果然身手不凡!”
只是,这白衣人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背后袭击他们?
那剑光着实有些晃眼,在月隐星稀的旷野外,除了能辨雌雄,看不清长相。
赵九挠了挠腮帮,觉着那又长又细的骨头架子略有些眼熟。
思至此,
赵九灵光一闪,这瘦成具骨头架子的大高个儿不正是他千辛万苦背回来的修士吗?
救命之恩不报,居然偷袭,中邪了丫!
赵九一寻思,那人从乱葬岗出来,说不定丫真中邪了呢。
中邪的骨头架子挽出一个剑花,朝贞白眉心刺去,后者身轻如燕,凌空一跃,脚尖点在其剑上,借力一旋,沉木剑直逼其面门,修士半身后仰,剑尖贴着鼻翼毫厘之距,惊险划过。
修士握紧剑柄,手臂微颤,欲强行提气,却听对方开口:“附骨灵。”
修士眸子一颤,有瞬息怔愣。
贞白道:“再乱动的话,你就做不了人了。”
赵九躲在坑里,见二人休战,立即跳出来,说:“诶,你还记得我不?东市里卖灌汤包那个,是我昨晚好心背你回客栈,这位道长救的你,你怎么还恩将仇报,跑来杀咱……啊啊啊啊啊……”
赵九说话间走近,立即尖叫着倒退回去,瞪着一双眼珠子,仿佛见鬼了一样。
那可不就是鬼啊,满脖子黑筋纵横交错,一路爬到了下巴和脸颊,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此刻狰狞得可怕。赵九吓得舌头打结:“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贞白被他一惊一乍的叫唤嚷得耳膜疼,答道:“现在还是人。”
赵九狠狠咽一口唾沫,心道:什么意思?一会儿就不是了吗?
贞白不予解释:“把他背回去。”
赵九一愣,抵触情绪蔓上心头:又背?
刚才上蹿下跳且大战三百回合那人是谁?会需要人背?
赵九正想着,就见那人撑着剑的身体晃了晃,垮倒在地。
赵九不可思议睁大眼:闹呐!挺能演啊!
更可气的是,就算再不甘愿,他还得忍着惧怕,将这只随时可能变异的长脚鸡给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