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薄雾笼罩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星星点点的彩色光芒与群星璀璨的夜空相重合,最后组成了绚丽神秘的夜空。
他所处的地方在室内,理应不该看见星空,但这是一所破旧的仓库,屋顶破着巨大的窟窿,微凉的夜风从那里不断涌向室内,在龙头战争混乱中,废弃的仓库是绝佳的临时据点。
双手被束缚,但眼睛仍旧能够看见东西,视线逐渐从天空移动到室内,青木言看清了绑架自己的那些人。
很陌生,他没有任何印象,但那些人眼里的贪欲和癫狂却很熟悉。
他并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了,同样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梦境模糊不清,在刻骨铭心的痛苦之下已经有所遗忘,但他无比清楚,这是一群被欲望驱使看见了那些通道对面画里世界的人,他的画里有能够让人意识模糊坠入癫狂的造物,这些人已经疯了。
他们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彻底陷入了某种痴迷与狂热。
那些人所提出的要求是无法办到的事情,画里的物品不可能化为现实,而他提出要让那些人进入到画中就能够得到,这番合理的说辞换来了对方怒不可遏的暴力对待。
跟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是无法说通道理的。
青木言心底闪过一丝杀意,旋即又从对方私语中听出了某种细微的违和,这些人精神不太正常,似彻底失去了理智从而完全仅依靠着什么被驱使一样,比起画的魔力更像是洗脑。
这种手段有些熟悉,很像某个人。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视野里那些人仿佛没有了耐心,商讨出了一个结果,其中一个像是头领模样的人走近威胁他如果不将异能展现出的那些东西取出来,他们就挑断他的手筋。
青木言说过很多次了,他说画里的一切都是幻象,是虚假,无法变为现实,然而那些人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仿佛听不见这番话,一意孤行又执着不堪。
于是脑海深处最恐惧的尖锐痛楚再次降临,伴随着似火焰般灼烧的疼痛,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很快染红了地上脏乱的水泥地面,像是在脏兮兮的画布泼出了靡丽的颜料一样。
青木言忽然平静了,像是恢复了意识,也像是回想起了原本他会选择忍耐这些的想法,他没有像原本现实发展那样痛晕休克过去,梦境伴随着潜意识的苏醒而变得模糊又完整。
如同有什么力量介入,将本该苏醒的梦境继续以某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进行下去。
他以第三视角的方式看见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黑发男人走了进来,对方身高比起那些绑架他的男人要矮上些许,但那些人男人却对这个人十分尊敬。
这个人带着口罩和医用手套,全身上下近乎遮的严严实实,像是个医生。
事实上确实如此,龙头战争里会受到那些乱七八糟、背后没有强大势力之人尊敬的也只有医生,毕竟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不受伤。
那名医生蹲下身像是在观察伤势,也像是在打量地上那个因失血过多陷入休克即将死亡的少年,地上的少年意识完全模糊,眼眸闭合,面色苍白发青,嘴唇也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微弱的呼吸似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医疗箱里准备了血袋和一些手术会用到工具以及药品,而那名医生仅仅只把对方的生命稳定在一个不会死的状态,对于伤势也潦草处理。
那些人没有出手制止医生,也没有对此说些什么,那些人对于这名医生似乎有着盲目的服从和信任,已经完全超越了对待医生的范畴,更像是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的主人又或者是神。
第三视角的青木言在此刻回到了身躯中,平静地睁开了眼睛,以第一视角的方式看清了那名医生的面容。
脑海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想法。
——对方有着一双紫罗兰色优雅神秘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