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铎,米那斯提力斯顶层,圣白塔下的露台上。
“你想要传讯给在洛汗的哈比人朋友?所以向我咨询有什么好办法?原来是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法拉墨闻言,笑着拍胸脯道。
眼前这个男人,同样是一名游侠,同样留着略显油腻的披肩长发,下颌蓄着沧桑的胡渣,但比起亚拉冈,却又截然不同。
亚拉冈的眼中,洋溢着成熟稳重,处变不惊的味道。他的眼睛,却是多愁善感的,内中写满了不被父亲理解的忧伤,打心底里,他是个感性而又深情的人。故而,他才如此在意旁人的感受,他看似冰冷,但内心却是一片火热。
而现在,他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疲倦,即便是笑容也无法掩盖这一点!
“只需要找一只信鸽,用不了一天的时间,你的哈比人小朋友就能读到你的信了!我会亲自去鸽舍,让训鸽人找一只飞得最快的信鸽,连夜送去!”法拉墨接过信封,转身便要离开。
“法拉墨····”皮聘想了想,还是开口喊道。
“怎么了?”法拉墨闻言转过身来道。
“那个,你手上的伤口,还没有上药吧?”哈比人指了指他右手那道伤口。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不过是一点小伤,等一会儿出发前,我自然会去找军医包扎的!”法拉墨抬起手臂,看了看那道鲜血已经干固的伤口,风轻云淡的笑道。
“再见了,哈比人!你的信,我一定会帮你送到的!”说着,他行了一个刚铎军礼(类似罗马军礼,右手抱拳放在心口,然后微微稽首),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
皮聘清楚的看到,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他右手的伤口,以至于伤口处再次流出了鲜血。显然那,那道伤口并没有他形容的那么微不足道。
“还有····我知道你很伤心,但请你不要把摄政王的话当真,我是说,这并不是他的本意!”想了想,皮聘还是说出了口。
“你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在你离开之后,我曾经看到你父亲,默默擦拭眼泪!”皮聘信誓旦旦道。
“那又怎样?他也许是在悼念我故去的兄长!”法拉墨已经被打击得出现了自卑倾向。
“不,我很肯定他是在为你流泪!他叫了你的名字,而且不止一次!他说:法拉墨,法拉墨,我只剩你一个儿子了!你要保护好自己,你要好好活下去!听着,你父亲是爱你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亦或者说,他希望你能成才的心太过迫切~以至于忘记了适当的鼓励也是必要的!”
法拉墨闻言眼眶湿润了,生活在兄长阴影下的他,所求的不多,只是父亲的一次肯定。
“皮聘,我的好哈比人!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开心!”他蹲下身来,拥抱了一下皮聘,带这些哽咽道:
“····所以才编造了这个谎言来骗我,谢谢你,谢谢你关心我,每次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但我并不认为,这样的话,会从我父亲的口中蹦出来,何况,你也看到了,他刚才那个样子,恨不得我马上去死!”
“你不觉得你父亲他今天的状况很反常吗?”
“似乎,的确是有一些不寻常!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手里似乎一直把玩着一枚戒指!”法拉墨摸了摸下巴上扎手的胡渣道。
“那是一枚邪恶的戒指,很可能是黑暗魔君的诡计!他很可能已经通过这枚戒指,控制了你父亲的心智!你看~”皮聘示意法拉墨从窗户的缝隙里往里看,只见迪耐瑟亲王还在端详着至尊魔戒出神。他右手旁的桌上可以看到已经凉掉的食物,仆人非常无奈的蹙着眉将之撤了下去。
“他茶饭不思,不眠不休,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好几天了!我真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皮聘小声嘀咕道。
法拉墨立刻叫住了那个负责扯下食物的仆人,而他的回答也侧面印证了皮聘的话。
“这枚戒指究竟是怎么来得?”这时,法拉墨已经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皮聘立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统统说了,然后劝道:“法拉墨,在这个时候,你绝不能离开,你父亲需要你!”
前一刻,法拉墨的确已经产生了一死以证清白的冲动。
可是,在这一刻,理清头绪后,这份冲动已经转瞬即逝,他反而只想好好活下来!哪怕是被骂作懦夫,他也在所不惜!
他先是寄出了梅里和皮聘的信,又去包扎了伤口,一来二去,便已经是第二天了。待他终于准备好出发的时候。黑暗大军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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