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之感激涕零,当即投其所好,回头就在武馆里包了个单间,隔天赶上泓沐休,盛情邀请一起去看雷大壮打擂。他不漏痕迹的体贴着泓的心意,句句点到红心又诚恳真挚,没两天泓就被他收买,晚上回暖宁殿的时候趴在容胤身上,老老实实说:“我觉得云行之挺好。”
容胤哑然失笑,道:“一点小小手段,就把你收买了?”
泓说:“我知道他刻意拉拢我。”
容胤道:“叫你去,就是为了让云氏拉拢,你心里明白就好。云行之聪明伶俐,很多事我不方便出头,他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你用他,别靠他。大方向把稳了,剩下的难得糊涂。”
泓懵懵懂懂,问:“什么大方向?”
容胤笑了,道:“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自己肯定是有想法的。要是不方便和我说,就找云行之错不了。他那个伶俐的神气,和他爹一个样。这不是搭把手就把你攀上了?眼光挺准。”
他这是在给泓铺路,泓却一句都没听懂,只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支起身子看着容胤,眨了半天眼睛。容胤忍不住又笑了,拿毯子兜头把他蒙上。泓便在毯子乱钻,过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就冒出头来,认真道:“没有不方便和陛下说的
事情。臣既然执掌无赫殿外事,就只想尽心服侍陛下。”
这是臣子效忠的标准答案,容胤不想听泓也说,就拽毯子又把他蒙上了,轻声道:“没有问你,不用特地和我说。”
泓只得不吭声了。容胤便问:“都尉府把你们分到哪里去了?”
泓闷闷的藏在毯子里也不出来,低声道:“九门。”
容胤说:“皇城九门,是禁宫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是都尉府轮防的重中之重,你跟着走一圈,将来心中有数,若是要调兵配防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泓很不高兴,却又说不出来,就闷声顶了一句,道:“臣管的是禁宫值卫,九门是都尉府李都护的职责。”
容胤听出泓不开心,只得把他从毯子里扒出来贴了贴脸,柔声哄道:“身家性命的事情,我只信你。你里外都熟悉,我就踏实一些。”
泓听了顿时兴高采烈,抓着容胤的手说:“好。”
容胤见他这样好哄,忍不住又笑。
到了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兴兴的换了侍卫的服制,和云行之一起继续到九门巡历。两人和寻常侍卫一样,编入队中日日上值巡守,一开始是正阳,广德,同和三个禁宫外门,差事清闲,当差的众侍卫都是家里有些根底的世家子弟,闲来无事各种消遣都玩透了。云行之滑熟剔透,在沅江就是个浪子领袖,正嫌皇城气闷,这一下遇到了同道中人,当即如鱼得水,和众侍卫称兄道弟玩到了一起。他一头玩得八面玲珑,一头却不忘拉扯着泓,有他在中间打场搭桥,众人都觉得泓虽然拘谨安静了点,却实实在在是个靠得住的好兄弟。再加上泓是御前影卫出身,都尉府里说得上话,众人抱着各样的心思纷纷结交,眨眼间两人就融进了皇城世家子弟的圈子。
三外门都熟悉后,两人又调到了护城的昭义,展勇,授诚三门上当值。这边就临着坊市了,白天晚上各有一番热闹。云行之虽然倜傥风流,却也是知分寸的,并不把敢往那烟花之地张罗,只是呼朋引伴,招呼大家一起去各类会馆喝茶赏艺。泓跟着大开眼界,见到好玩的去处就默记于心,痴想着什么时候能和陛下一起来。
护城离着禁宫有些距离,他们巡守到最
北边的授诚门后,泓回宫的时辰就越来越晚。这一日宫门下了钥他才赶回来,夜里寒风凛冽,他一进暖宁殿就被热气激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见皇帝已经上了床,只留了盏灯等自己,就匆匆忙忙沐浴过,一掀被子钻进了容胤的被窝。
他在外面冻过还没缓回来,带着满身的寒气往容胤身上一贴,冰得皇帝一激灵。泓知道自己鲁莽了,连忙往被子外面退,容胤就一手扣住了他腰间,翻身压上去说:“往哪里跑!”
泓一边抓着毯子往两人身上盖,一边轻声说:“没有跑。”
容胤笑了,在被窝里把泓上上下下抚摸过一遍,拿体温去暖他,问:“还没有跑?这么晚才回来,又冻得冰凉。”
泓说:“今天调到授诚门了,离宫里远。”
容胤一想果然不错,便道:“离得远,晚上就别再回来折腾了。我在外头给你挑个好宅子,不方便的时候就留宿那边。”
宫中有规矩,在役御前影卫不能有私产,要没有差事,也不得在宫外留宿。泓忙道:“不用,在授诚门只呆几天而已。”
容胤道:“再往下不是还得去福阳门吗?那边就远了。你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用天天往宫里奔波。若是想宴请同僚,结交伙伴也方便。”
他说做就做,当即就到外间叫宫人拿了皇室房产来,捡着好地段,挑了处精致的府邸划拨给泓,又令人连夜布置安排。泓很是惶恐,劝阻道:“不用这样麻烦,我留在箭楼值房里对付几天也是一样的。”
容胤翻着内帑的帐册,正吩咐宫人如何给泓的私邸在内帑走帐,听见泓劝阻,就随口道:“不可以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