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出了南站,我上了一辆出租车,给了他一千块钱,让他让我开。”
他淡淡笑着说,“司机要吓死了,他骂了我一路。”
“我赶过来,花了五十三分钟,是不是很厉害?”
南乔“嗯”了一声。
又安静了。
南乔问:“然后呢?”
时樾说:“我给你讲这几个月我遇到的故事好不好?”
南乔说:“好。”
于是他开始讲。
他很少主动说这么多话,他会说让女人心花怒放的话,但他不觉得他会讲故事。
他看见南乔一直沉默地听着,修长的眼睛半睁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他大腿上线条分明的肌肉。
时樾问:“是不是很没意思?”
他知道她这样跌宕起伏的一天下来,已经精疲力竭,很困了。但她还撑着。
南乔说:“小树。”
时樾一下子没有听懂。“嗯”地又问了一声。
南乔又说:“小树,睡前故事。”
她的表达已经很破碎了,可是时樾听懂了。
他拿起她的一只手,压在了唇边。他鼻子中有些发涩,他说不出话来。
他和她都没有提起今天的事情。
她没有问他,一个小时以后要经历什么。
她没有问他,倘若常剑雄不肯承认那支枪是他的怎么办。
她也没有问他,今后怎么办?今后怎么打算。
她都知道。
可是她给了他一个最肯定的回答。
小树,她要他的小树,她要他将来给她栽一棵小树,讲睡前故事给小树听。
就算他要去服刑,她也不会放弃他。
她会等。
一个女人,这样的女人,他还要祈求什么。
他吻她的手指,说:“睡吧。我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
南乔说:“唱一首歌吧。郄浩说,你会唱歌。”
时樾的眼睛也有些涩。他说:“好。”
于是他唱。
他的嗓子很低沉,平时是醇厚的,这时候却带着一点沙哑和滞涩。
他唱:
“我总在伤你的心。”
“我让你别当真。”
“因为我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