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忽然倾身闭目在她身上嗅了嗅,又睁开眼道:“还真是一身他的味儿呢。”
南乔的眉头拧起来。
安宁一颗颗摸着手腕上的佛珠串子,道:“这一大清早的,天刚刚亮,你就来我这儿喝茶,看来昨儿晚上时樾的表现退步了很多啊。”
南乔冷眉不语。
安宁又道:“时樾这男人专会伺候女人。”她看了看旁边的时钟,“从昨晚到现在,你们也就一起待了五六个小时吧。”
她靠在椅背上,矜傲地转着珠子,“你心里头有东西搁着,做那事儿又怎么做得欢喜。”
南乔不同她言语,拿出那一柄迈巴赫的车钥匙,从玻璃桌上推给了安宁。
安宁看了一眼,柔柔一笑:“怎么?他自己怎么不来还啊?”
南乔淡淡道:“他扔了。”
安宁冷冷一笑。
南乔道:“他如今和我在一起。”
安宁把头上的干发巾拉下来,摇了摇头,微湿的漆黑长发散了一肩,风韵十足。
她状似无辜道:“啊,有什么问题吗?我也不介意三人行啊,反正就算再多几个,他也应付得过来啊,是不是?”
南乔冷冷地看着她。
安宁媚然而得意地笑了,凑近南乔道:“南小姐啊,我真是不太懂你。你有才有貌,有权有势,为什么要和我抢这么一个低贱的男人,不是自降身价么?”
南乔冷漠道:“我不是在和你抢,你不配和我抢。”
“啊哈!
”安宁尖锐地笑了起来。
南乔道:“你当他是玩物,我却当他是伴侣。我不觉得他低贱,只是觉得你可怜。你把男人踩在脚下,这一辈子也找不到一个真心尊重你的男人。”
安宁大怒道:“我用得着吗?!”
南乔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你化妆做什么。”
安宁刚要爆发,忽然意识到情绪竟然在被这样一个小姑娘牵着走,于是又松下来,冷笑着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告诉你啊南小姐,你也是个挺强的女人,不要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男人嫖一嫖就得了,要当回事,那就输了。”
南乔淡淡道:“我和他,两相平等,各自独立。他左右不了我,我也尊重他的一切。”
她起身,对安宁说:“我的来意你已经很明白了。你要是真看我不惯,那就真刀真枪地冲我来。还像上回那样耍花招,把时樾扯进来,有失你安姐的风范。”
说完,她坦然转身离开。
安宁独自坐在花束间的椅子上,殷红的指尖扣着圆润的佛珠,忽然脸色莫测地浅浅笑了一声。
南乔匆匆打车回家。到了,她看了下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将将七点。
时樾应该不会这么早醒来,她想,心中稍稍松了一些。
然而出了十六层的电梯,蓦然看见家门口的绿萝旁边,靠墙站着一个人。
白色t恤,短裤,人字拖,可不正是时樾么?昨晚他的衣服洗了,晾着还没干,他竟然这样跑出来了,还被锁在了门外。
他的脸色微黯,眼色轻淡,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南乔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时樾道:“醒来没看见你,出来去小区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想着你没手机,只好又回来等你。”
南乔心中有些歉意,然而还是镇静道:“温笛突然找我有事,去了趟公司。想让你多睡会,就没和你说。”
她头一回撒谎,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忍不住心虚,又解释道:“温笛过的是太平洋时间。”
时樾道了声:“哦。”
南乔问:“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