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晚就道:“我家夫君最近胃口不佳,总吃不下饭,我便来庄子上,摘一些他喜欢吃的菘菜回去。”
菘菜可不是什么贵菜。只是平民百姓家爱吃的玩意。
于是,陶虞姝条件反射就挑理:“他是何种身份,怎么会吃这些东西?你是平民小家出来,到底会不会伺候夫君?”
折晚就哭了,手帕擦擦眼泪,道:“倒也不是每日都吃,只是当年夫君不容易,最苦的时候,只有一把菘菜活命,于是每当胃口不好,就喜爱吃菘菜,回想当年不容易,忆苦思甜,自然就吃的下饭了。”
于是在陶虞姝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丝毫不要形象,把沈汀形容成一个被抛弃以后,差点都活不了了的地里黄小白菜。
她的感染力太强,惹得几位老夫人当场掉泪。
本来到这里,夫人们还没说什么,因为本朝改嫁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改嫁之后,孩子活的艰难些,也是常有的。
可陶虞姝太爱要强了,于是又一番话,字字句句指出她当年不去看沈汀可以,可是沈汀不能不来看她,即便她将茶杯丢他脑袋上,他也不准躲。
夫人们当场沉默。
折晚回家就欢喜死了。
“她如今越来越好强了,随着陶家跟周家的势力膨胀,她也越来越不遮掩了。”
沈汀就看着她聪明的小脑袋一昂一昂。
“她如果一起的是我这般年纪或者比她小一些的少夫人们,那她随着周家跟陶家的势力越强,摆摆谱也就算了,可如今跟她一起的却跟她差不多年纪的老夫人们,她再一副我让你们说谁坏话就说谁坏话的模样,大家心里没有一点不高兴我才不信哩。”
虽然只说中了一点,但是小沈先生却大夸特夸,然后酒足饭饱一顿,高高兴兴的睡觉了。
谁也不愿意在别人口中是个不孝子。
不过,这事情也没继续闹起来,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还能真的撕破脸皮不成?
陶家老夫人当即发帖子给周家还有沈家以及折家众人,说是家宴。
折晚也痛痛快快的去了,她是个逼到头上才会跳起来的窝里横,这次赴宴,有齐婉君在,于是她就乖乖的坐在桌子上,抱着沈眷一起用饭。
陶家老夫人到了这把年纪,特别讲究家和万事兴,所以和和气气,又因为见了沈眷,说哭就哭,抱着沈眷不放,说是死也瞑目了。
在此过程中,折晚佩服的就是齐婉君的演技了。
陶老夫人哭,她也哭,不哭别的,只哭沈汀不容易。
说什么寒冬腊里没有一件厚衣服,说他每天啃窝窝头,晚上喝凉水饱肚子。
一边说一边哭,哭的比老夫人还厉害,然后看着沈眷道:“就希望这孩子啊,是个争气的,将来孝顺他爹,毕竟他爹太不容易了。”
陶老夫人:“…………”
这话题都不好再说下去。
沈汀为什么那么苦?除了他爹不作为,还有他娘不闻不问。
她就顺着这个势头,骂陶虞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说顺嘴了,道了句:“这天下做娘的,哪有你这般狠心?”
结果她年纪虽然大了,却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只听陶虞姝回了句:“那也没有你这般的娘亲!我当年被父亲逐出门去,可也没见你帮着我。”
然后气急了一般,倒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狠心也是有缘故的。”
然后挥袖而走,将陶老夫人气的半死,齐婉君及时劝慰道:“儿女都是债,哎,没事儿,老夫人,债多了不愁。”
陶老夫人就更气了。
这算是个什么事呀?
于是回到马车上,齐婉君的笑脸就没停过,折晚也高兴,抱着儿子逗,不仅捏了捏他的脸,还往人家脸上咬了一口,糯糯的,好啃。
这可不得了,惹怒了齐婉君,啪的一声就将折晚打的手都红了,然后抱着沈眷哄:“外祖母的小乖,不哭哈。”
沈眷咧着嘴笑了,手舞足蹈。
折晚不怕死的道:“沈汀也咬过他,他喜欢被咬哩。”
齐婉君就觉得这对父母太不靠谱了!
书院开课的第一年后,贵女们基本已经习惯了离开私塾,来到十几个人一班的京都女院。刚开始,贵女们只是迷茫的,又或者是带着目的性,来到这里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