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由他去接盛欢,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盛欢最担心生产时出事,怕将来孩子一出生就跟她一样,从小就没了娘,特别注重自己饮食及身子,怎么可能生个孩子就没了。
他欢欢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凌容与居高临下睨视着永安侯,眼眶熬得通红,双手紧缩,手背青筋暴起。
永安侯几乎透不过气,俊脸涨红,只觉得太子疯了,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肆意妄为。
“殿、殿下,这女、女人生子本、本就是鬼门、门关走一遭。”
“来人,还不快上前阻止太子!”景成帝见太子就要将自己最心爱臣子活活掐死,立刻厉声斥喝。
凌容与很快就被一旁宫人拉开。
他看着永安侯,目眦欲裂,胸-口一阵阵闷痛:“哪一天没?”
永安侯捂着脖子,难受低咳几声,答道:“皇孙出生那日为腊月十三。”
人已经没了十多天了。
凌容与嘴唇不受控哆嗦起来,气血翻涌,脏腑难受。
“殿下,殿下您节哀,您别这样。”
一旁周正忽然惊呼出声。
景成帝闻声望去,瞳孔剧震。
只见太子恍若失了三魂七魄人偶一般,两个瞳仁漆黑深不见底,双目空洞。
透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无息滑落。
太子从小大到鲜少落泪。
景成帝这才意识到原来儿子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商女,不禁心疼劝道:“永安侯所言不假,女人生子本就有着极大风险,当年永安侯夫人也是如此,险些救不回来。”
“好在孩子还活着──”
帝王话未落,周正又是一阵惊呼:“殿下!”
只见凌容与被两三宫人紧紧架着,口中不停涌出鲜血。
晶莹剔透泪珠,揉着艳红刺目鲜血,混在一块儿,一滴一滴落在金砖地面上。
精白锦袍血迹驳驳,脚下一滩又一滩血,宛若一朵又一朵火红妖艳彼岸花。
血腥味弥漫在殿中,甜腻得令人几欲作呕。
“殿下,奴才知道您极喜爱那姑娘,可为了孩子着想,您万不可如此。”周正颤声劝道,手忙脚乱替太子擦着嘴边不停涌出鲜血。
“奴才求求您了,您喜爱那姑娘想必也不愿见到您这般。”
景成帝焦急怒吼:“传太医!快传太医!”
他知道之前凌容与受了极重伤,虽然已经过了许多年,但太子曾因而失忆,景成帝一点也不敢轻忽,就怕当初太子曾留下了什么病根。
※
太子在金銮殿上吐血昏迷,被人抬回东宫,裴皇后得知之后立刻赶了过去。
一入大厅,裴皇后就听见初生婴孩细微哭声。
照顾皇孙奶娘们是永安侯临时从民间找来,从未见过什么达官贵人,更别提太子与帝后。
此时待在东宫大厅,可谓心神不宁,才会连一个婴孩也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