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居然一点也不介意景成帝再纳新人?
难道裴皇后就算已与景成帝同眠共枕这么多年,也未曾对他真正动过心?
盛欢知道,一个女人再如何大度,也不可能心无芥蒂接受丈夫再纳妾室。
裴皇后与牧相和皇上当年事,曾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盛欢刚到京城不久就曾听陈嬷嬷提起过。
陈嬷嬷素来爱打听八卦,这些话都是从当初方管事口中听来。
盛欢无法理解裴皇后,也无法理解自己舅舅。
为何明明最心爱女子被人抢走,却依旧要坚持入朝当官。
难道舅舅也未曾放下过裴皇后?
景成帝就这么相信她舅舅牧逸春,这么放心重用他?
盛欢眉头深锁,百思不解。
她又接着问凌容与究竟要如何对付沈贵妃,凌容与这次却怎么也不肯松口,只说要她别担心,待明日她只要处变不惊信着他,等着看好戏就行。
盛欢见他故作神秘样子,不发一语回到寝间,不想理他了。
凌容与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只见小娇儿已经缩在软榻上,甚至翻过身背对着他。
他不禁摇头无奈一笑,跟着踢掉靴鞋上榻。
才刚伸手将人揽进怀中,打算开口哄哄她,就听怀里小娇儿闷声道:“就算殿下能躲得过这一次沈贵妃塞人,那么下一次沈贵妃或是景成帝又想给你塞人时,到时又该如何?”
凌容与只将她轻揽于怀,一遍又一遍跟她保证,也不故作神秘了,直接跟她说他与裴皇后所做对策究竟为何。
盛欢虽觉得他与裴皇后方法确不错,可这个法子只能用一次,绝不可能再用第二遍,听完之后始终抿唇不语。
凌容与见她神色恹恹模样,原本埋藏于心底恐惧渐渐破茧而出。
前世他失了约,害死了她,今生他最害怕盛欢不相信自己。
凌容与沉默片刻,低哑一笑,双眸缓缓染上阴沉瘆人腥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真阻止不了,那么孤也不介意在人未进到东宫之前,就直接将人弄死。”
“谁家女儿想进孤东宫,谁就无故横死,死得多了就再也没人敢打孤后宫主意。”
盛欢蓦地一愣,原本想叫他别说这种话哄她,一抬头,却发现凌容与似乎是认真。
少年语气云淡风轻,可在跟她说这些话时,看着她时总是漾着温柔笑意墨眸,却闪着执拗而病态暴虐杀意。
眼中猩红如鲜血在燃烧,目光透着森然狠戾之色,嘴角虽然依旧勾着浅笑,那模样看起来却格外瘆人。
盛欢从没见过凌容与这种模样,登时有些被吓到,直觉他情绪不对劲。
“我信你,你别这样。”盛欢有些害怕,急忙将少年紧紧抱住,不停重复这一句话。
好半天,凌容与才回过神来,将脑袋埋进她肩窝,低哑嗓音带着愉悦而满足笑意:“欢欢,你信孤就好,孤除了你以外,谁也不要。”
盛欢见他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又抱着他撒娇半天,说自己定会相信他,少年才又恢复平时温和与冷静。
她知道,若是景成帝硬要塞人,凌容与到时真会不顾一切,宁愿双手沾满鲜血,也绝不妥协。
……
翌日一早,太子夫妇果然就被景成帝召到了永寿殿内。
殿内帝后二人就端坐在主位之上,沈贵妃则坐在下头客座,她身边站了名看起来年约十六、七岁姑娘。
这名姑娘容貌虽称不上绝色,却也艳丽明媚,穿了一身月白色绫子如意云纹衫,搭了件妃色绫子裙,挽着未出嫁少女发髻,头上装饰不多,看起来干净而朴素。
模样水灵,人也出挑,气质沉稳,眉目疏朗,一看就是出身高门大户,有着严谨家教标准闺秀。
昨晚凌容与虽然再三与盛欢保证过,可当她一瞧见沈贵妃身旁少女时,心头仍是重重一震。
盛欢行完帝后拜见礼之后,深吸了口,随着凌容与到一旁入座。
景成帝倒也没有一开口就急着要将人指给凌容与,先让太子夫妇入座,简单慰问盛欢几句,接着又给了她许多赏赐,才终于开口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