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反而待盛欢如宝如珠、极致呵护。
甚至那日他收到沈贵妃欲往他宫里塞人消息时,与裴皇后提出了他准备要做反击,他原以为裴皇后会犹豫甚至反对,她却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甚至还对他说,如果他已经对太子妃做出承诺,应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他便要说到做到,莫要让盛欢走上她后路,伤透了心。
要是来日他后宫多了其他女人,她可不会给那些人好脸色看。
凌容与这一世本就是为盛欢而活,身边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听见她话也只是笑笑。
只是裴皇后这番话,几乎是在明示他,以后不论发生何事,她都不会起了想往他后院里塞人心思。
……
凌容与见盛欢终于不再干呕,立刻倒了杯凉水,轻轻凑到她唇边,给她润喉。
盛欢低头轻啜一口,扫了周围冰盆一眼,蹙眉道:“殿下摆放这么多冰盆,万一你又旧疾复发该如何。”
“不会,”凌容与轻笑,“若真复发了……”
少年垂首,薄唇轻轻靠在她白皙耳畔,眷恋摩挲,“若真复发,到时只要欢欢抱住孤,孤便不会觉得冷。”
小姑娘白皙耳根肉眼可见红了起来,苍白脸颊亦染上淡淡红。。
盛欢眼里带笑睨视了他一眼,不理会他戏弄,一口气将凉水喝完之后,在他怀中乔了个舒服姿势,又说起赵杰与清河事。
两人就在马车上,亲昵靠在一块,有一搭没有一搭说着话,聊着聊着,没多久盛欢胃终于服坦了些,不知不觉在凌容与怀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兴许是睡在少年怀中关系,她睡得很沉,再醒来时,马车已经抵达行宫。
由于他们车队走在后头关系,早早就候在行宫等着那些官员,已随着帝后及其他妃嫔们进到行宫之中。
不过太子夫妇未到,行宫总管依旧候在门口等着。
两人住处为华阳殿,殿内不止宽敞且打扫得十分干净,与帝后所居永寿殿相离不远。
看得出行宫官员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
只是当凌容与听见三皇子玉明苑也离两人不远,甚至就在沈贵妃住处隔壁时,眉头又重重拧了起来。
行宫总管见太子面色微冷,小心翼翼道:“由于三皇子随行侍妾与太子妃皆有孕在身,您与三皇子住处,皆是皇上亲手安排,这华阳殿与玉明苑都是避暑行宫内最为清凉之处。”
景成帝子嗣单薄,对于自己孙儿自然极为重视,他虽不喜两个儿子一颗心,分别悬在盛欢与赵舒窈身上,可对她们安排却未因而有所偏差。
“至于沈贵妃,华阳殿原本是沈贵妃历年来住处,只是皇上这一次将她安排在昭阳苑,可说是特地将华阳殿腾出来给您和太子妃……”
殿内各个角落虽然提早就摆上冰盆散热,散发着沁人凉气,十分凉爽。
行宫总管却因凌容与薄唇紧抿,迟迟不语,紧张得满头大汗。
方才这位行宫总管,才受了沈贵妃好大一顿气。
沈贵妃早凌容与他们一步抵达行宫,发现自己住处不是以往华阳殿,而是昭阳苑时,简直气得几咬牙切齿,暴跳如雷。
要不是沈贵妃后来听见这是景成帝亲自安排,差点就要让人将行宫总管拖下去打上五十大板,这五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半残。
沈贵妃突然被换了住所,生气为情理之中,可行宫总管万万没想到,太子与太子妃就住在行宫中最清凉之处,太子居然也满不意。
凌容与这一世身子极为畏寒,前两年跟着景成帝过来行宫时,住地方并不是这,而是日光直照极其闷热宫殿。
再加上他对其他人总是漠不关心,自然不知道往年都是如何安排妃嫔们住处。
凌容与只要一想到沈贵妃这一次也将她侄女带过来行宫,心底便一阵恶心与厌恶。
“除了这,没有其他地方更为凉快了?”凌容与沉声问道。
行宫总管深怕太子一个不开心,也要赐他几十大板,愁眉苦脸道:“除了皇上与皇后永寿殿,这华阳殿就是最凉快地方了,没有比这儿还要凉快。”
盛欢见行宫总管都快被冷着一张脸太子给吓哭,不由得好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个地方我很是喜欢,不必再搬去他处。”
她在马车上睡了许久,醒来之后身子已经爽快许多,再加上华阳殿确极为清凉,丝毫没有半点闷热,嘴里这一番话,确不是说来哄给凌容与听。
盛欢见凌容与仍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靠过去,轻轻扯了扯他手,低声道:“就这儿罢,搬来搬去多累。”
行宫总管虽低着头,不敢抬头窥视太子妃姿容与神情,却也听得出太子妃这是在为他求情,心中不禁一阵感激。
盛欢细软酥甜嗓音,本就带着江南软音嗓音宛如天籁,如今又刻意带上撒娇话气,声音放得极软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