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与话虽说得淡定,心里却已绞痛得不行,想杀自己的心都有了。
“君清,你前世究竟做了什么,为何重活一世,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要活,要这么对自己?”
盛欢知道他肯定是为了帮她报仇,才会这一世连命都可以不要,可就因如此,她才更难受。
当她发现自己重活一世时,只想忘却前尘好好过日子,可凌容与却不是。
她只要想到凌容与一重生就知道自己会死,就觉得一阵窒息。
“你我之所以能重活一世,全是你的手笔,对不对?”
凌容与此时一颗心宛如泡在油锅里煎炸一般。
他艰涩点头,拍了拍床榻,低声哄道:“你先过来坐下,别光着脚踩在地上。”
“孤都说,你过来让孤抱抱,孤看着难受。”
少年嗓音又柔又哑,天生微微上挑的眼尾,也随着她情绪起伏,泛起一抹心疼的红。
打从自大婚那一日,赵杰将一切告诉盛欢时,他所有的计划就乱了。
凌容与原本只想在自己离世人,自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所以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后路。
可赵杰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搅乱他的计划。
凌容与朝她展开双臂,小心翼翼地哄道:“孤身子真的好难受,欢欢过来给孤抱一下可好?孤好冷。”
盛欢看着他朝自己讨抱,静默不语许久。
如今已临近四月,外头花开似锦,可床榻上的少年却每说一句话,嘴里就吐出一口冰冷冷的寒气。
一看就极为不正常。
他究竟做了什么,才将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
“不好,”盛欢拒绝,含泪的眸光微冷,继续问道,“君清前世究竟做了什么?为何身子会变成这般。”
她前几次就是太过心软,才会让他一再蒙混过关。
凌容与痛苦难耐,悔恨与挫败在他的血骨中肆意乱窜,逼得他几欲发疯。
当盛欢眼中冷意越盛,他的身子便越发不受控地颤抖起来,现下已经不仅是寒冬腊月,更像处于狂风暴雪之中。
浑身的血液似要冻结一般。
凌容与实在受不住那股寒意,不得已卷起一旁锦被,将自己团团包住。
可这单薄的锦被远远不够。
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的霜雪寒意,迫使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盛欢面色微微一变,想上前却又忍耐下来。
“孤前世实在过于思念你,所以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四处寻找高人,就只为了求再见你一面。”凌容与道,“后来孤寻到了,付出了极高的代价,换了这个不一定能成功的重生。”
他说的简单,盛欢却听懂了。
是用他今世的生命,换她的一生顺遂,是以两人才又得已重活一世。
“什么代价?”盛欢整个眼眶都氤氲了水汽,眼角红得令人心疼。
他摇头,“孤只记得当时取了心头血,其余的事记不太得了。”
代价太大,过程太痛苦,可说将他的身心完全折磨殆尽,他是真的想不起来,记不得了。
“至于孤的身子为何如此,孤真的不知道。”凌容与边说边咳,视线模糊起来,“孤只知道自己这一世只有五年可活。”
“欢欢,现在孤都告诉你了,孤不该瞒着你,孤知道错了,不要再带着孩子离开我了好吗?”
前世她不在的日子太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