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沉默且严肃的看着盛欢半晌,最后无奈的抚额,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额角。
她看向盛欢。
只见见盛欢眼下一片青,天生带笑的桃花眼尾却尽显娇媚勾人的女人味,一举一动虽与平时无异,可娇嫩的小脸如鲜嫩欲滴的蜜桃,举手投足媚态自来。
现下已近午时,日头正盛,盛欢脖子上却挽了条披帛,将脖颈遮得扎扎实实。
一看就知道太子昨日又失了分寸,荒唐了一整夜,才会将人折腾成这般。
她还记得儿子大婚头一日,就将太子妃折腾得晕死过去,当时还唤了太医,可后来几日太子妃前来请安时,也不见她有如此神态。
裴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自然知晓女子承宠过后的神态,检查完元帕的隔日,太子妃来给她请安时,她便觉有种说不出的违合感,可元帕上的精|血却也是真,便不做它想。
直到今日见到盛欢眉宇间,透着不可言喻只可意会的娇媚,裴皇后才知当时的违合感由何而来。
难不成太子大婚当晚,未与太子妃圆房?
那么新婚夜里急召太医,岂非是太子行周公之礼到一半时,晕了过去,太子妃为了顾及太子颜面,才有那番说法?
裴皇后眼神登时微妙起来。
她是知晓自己儿子身子为何,当初她便觉奇怪,儿子身子分明不好,那时仍是狐裘、手炉不离身,居然能在闺阁之事上大展雄风。
裴皇后头疼的揉着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再看向太子,太子如今身形已不再似从前那般削瘦,精白锦袍依旧,却不再似以前那般宽松,反而将他挺拔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
宽肩窄腰流畅优美,原本稍显单薄的胸-膛亦结实不少,已有着属于他这年纪的少年该有的健壮。
她与赵杰携手调养太子多年,都不见他身子转好,没想到大婚之后,太子的身子却是肉眼可见,日益渐好。
说盛欢是福星,那也不为过。
裴皇后眼眶微红,面上的神情由严肃转为柔和,“芳云,赶紧扶太子妃到一旁坐下。”
她一开始虽然有些气恼自己当初被骗,可裴皇后始终记得一件事,她这辈子就这求儿子是个正常人便好。
至于小夫妻俩之间的闺阁密事,与太子的不知分寸,她并不想插足其中。
当初自己是如何被已故的惠安太后盯着,如何被时时关注承宠与否,为何迟迟怀不上孩子等,这等苦头她都尝过。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裴皇后自然不愿闺蜜的女儿也步上自己后尘。
盛欢原本因皇后严肃的面色而高悬起的一颗心,在听见赐座之后,再次稳稳落回心头。
“母后偏心,怎么儿臣就没有赐座。”凌容与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那双好看的眉眼却是笑意难掩。
裴皇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儿子一眼,“太子如今身子渐好便不知节制,本宫这是心疼本宫的儿媳妇,这累了一整晚,还得过来本宫这请安。”
盛欢听见皇后的话,整张小脸霎时酡红一片,羞耻得绣鞋里的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皇后娘娘果然一眼就瞧出,他们昨日的颠鸾倒凤有多荒唐。
“阿清方才已进宫,稍后就到,”裴皇后明艳的脸庞笑意温柔,“太子且先回去,有些话太子在,本宫实在不方便说。”
凌容与眉心微蹙,心里实在不愿让盛欢与裴皇后独处,不是他担心他的母后会对盛欢做什么,就是怕盛欢一个人待在凤仪宫会觉得不自在。
裴皇后见儿子露出这等神情,不由得摇头失笑:“行罢,太子就待到阿清来到,到时太子妃的娘亲也在场,太子应当就放心了?”
凌容与微微颔首,负手走到盛欢身旁,并无落座。
眼角眉梢和煦而温柔,微微垂着眼帘看着盛欢,墨眸里闪着点点光亮,整个人扬溢着难以言喻的愉悦与幸福。
他忽地弯下腰,垂首在盛欢耳边低声细语,不知说了什么。
盛欢原本稍显不安的神色逐渐放松下来,而后随着太子嘴角微微翘起,太子妃本就比平时更为妩媚的脸庞,缓缓晕染上另一层更漂亮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