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打算一跟娄家父母说明,就遭到了他们的强烈反对,可当冉佳怡说到没钱的问题时,他们又支支吾吾表示钱可以以后再赚,总该回来见亲弟弟一面。
冉佳怡口头应着,却没打算改变计划,留在京都兼职她还能赚点生活费,回去怕是上赶着给人当保姆。
等到腊月二十五,满心期盼女儿回来好教育一番姐弟互相照顾的娄母,没能等到女儿回家,打电话质问被气成了个河豚。
腊月三十年夜饭,娄家今年的年夜饭依旧是三口人,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刚学会了爬行,娄母得小心照看着,娄父应付上门来的客人,彼此都有些心不在焉。
另一厢的冉佳怡则是第一次孤零零地度过年关,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将独自一人度过,只那时陪伴她的还有满室的研究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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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三年一眨眼而过,即使在人才济济的s大,冉佳怡这么个完全的书呆子也成为了校园的风云人物,不过三年,就成功修满大学学分,提前被教授抢走做了手下的研究生,尤其跟着教授研究阶段的成果足以让一众学弟学妹们艳羡和钦佩。
在大三即将结束前,冉佳怡就开始提前思考后面的选择。
大学毕业也无非考研考编和就业,其中又牵涉到留京还是回家乡的选择,当然,后者她想都不想就排除了。
她的意向是能深入做研究,考研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奈何娄家父母那边知道后一个劲地反对。
其实冉佳怡多少能猜测到他们的想法,继续向学就意味着不能工作赚钱,而他们的小儿子正是要上学的紧要关头,日后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就一普通家庭,天天想着给小儿子上私立贵族学校,偏自己又没能耐供得起,
上一辈子,原主在本地二流学校毕业,直接回家工作,工资全部上交,完美堵了这个窟窿,现在么,冉佳怡只想说,有多大能耐、就给多好的待遇吧。
幸运的是,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收入,在跟着教授做研究后,她就有了一点工资,不多,却也足够维持基本生活开销。
在她完全不听劝阻,执意就读研究生后,娄父娄母算盘落空,可谓气了个半死,给小儿子准备的私立小学读不起,只得凑合去了公立小学,恰是原主就读的那所。
要不说,娄父娄母这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呢,原主读书的时候他们可没考虑那么多,还说‘只要肯努力,哪所学校都一样’,既然这样,希望他们的儿子能努力些才好。
娄家父母想要靠女儿供养儿子的计划在此后一次又一次次落空,女儿大学毕业选择继续读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又攻读博士,从始至终没找他们要钱,却也没给过多少钱,顶多逢年过节包个小红包。
当然,期间他们也没给过冉佳怡一分钱就是了。
娄父娄母只想着女儿读书不能赚钱,却不知道她的研究成果带来的收入,不仅让她还清了所有的大学贷款,多出的还自行为实验室添置了几台新仪器。
等到冉佳怡博士毕业,年龄已经到了二十六,在他们老家的小镇属于大龄未婚女青年,可在人才济济的京都研究圈里,她恰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坚定拒绝了娄父娄母让她回家相亲的“好提议”,冉佳怡成功留校任教,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正大光明蹭学校的实验室,这是外面很多挖人的大企业所给不了的,那一刻,原主回归,冉佳怡功成身退。
工作后,娄梓萱开始每个月定期给娄父娄母生活费,不多,以小镇的消费一个月一千都顶天了。
可惜的是,这点钱并不足以解决娄父娄母的难题,更令人头疼的是,他们的宝贝儿子成功在家长的溺爱下,成为一个天然的小学渣,小学竟然被留级了一年,彻底打脸他们曾说过的‘只要人努力’就行。
娄梓萱与这个便宜弟弟的交集并不多,或许因为她总是严肃着一张脸,那小子难得害怕,为此,娄母还起过让她给儿子辅导功课的建议,被她断然拒绝,有那时间她不如去实验室多跑几组数据、为国家前沿科技添砖加瓦呢。
两边就这么互不干扰的继续着,娄梓萱始终是娄家眼中的清贫研究员,在小镇成为了“高学历无用论”的典型代表。
确实,娄梓萱这几年几乎没挣什么钱,即使研究有了突破,下来的款项也全都投入了实验室,研究成果也无偿共享而非用来牟利,最大的收获大概是学校看她实在没甚积蓄,友情赞助了一套房子,可惜,只能自住、不能换钱。
时间流逝,娄家父母逐渐老去、儿子逐渐长成,最后在娄家父母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中上了本地的二流学校,与前世有姐姐和父母供养的有所成就大不相同。
多年后,娄梓萱再回去,面对显得过于老迈的父母、以及他们口中平庸不争气的弟弟,只是轻笑一声,彻底将其放下。
纠缠了两辈子她才明白,父母的偏心、世人的言语并不能伤她分毫,从始至终,让她无法前进的只是她自己。
她放弃了自己,人生遂也放弃了她,好在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可以完全为自己而活,不必介意他人的言语,只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