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些埋怨,“要不是蜻蜓告诉我,你们还打算瞒着我不成?”
“怎么会……”阿萝忙摇头。
怀孕的事她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还没来得及说罢了,却没想到蜻蜓那个大嘴巴倒替她先宣扬开了。
“老实说,你如今怀了身孕,若是能搬回来住便是最好的,我做婆婆的也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说到这儿又不忍不住叹气,“不过我也知道,你们是见不得我这老太婆的……”
“娘,我们不是……”
没等阿萝说完话,老夫人又道:“不过也没有关系,即使你们不回来也没关系,只是我以后会日日派人给你送补品过来,你可千万要记得喝。”
“娘…”听着婆婆如此说话,阿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这般说,便是希望他们搬回来住,且还是如此低声下气地方式,她若是不领情便
显得她不知分寸了。
阿萝有一些纠结。
司马老夫人默了一会儿,又说:“阿萝,我承认,我从前听云初讲了一些你母亲的事,我心里对你的确有些计较,可前阵子云初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亦让我感到惊讶,那之后,我便对她先前说过的那些话产生了一丝怀疑。”顿了下,又继续道:“阿萝,我不得不告诉你,前不久,我派人去了你的家乡。”
听到这话,阿萝不禁一楞,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
老夫人瞧了出来,道:“阿萝,你别怪我派人去调查你,我只是想要得到求证,更何况,如果不是我派人去查,恐怕我到今天依然没法接受你。”
阿萝怔了一下,须臾,十分严肃道:“我娘是好女人。”
“是啊!你娘是好女人,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也是全天下最傻最命苦的女人。”说到这儿,老夫人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痛色,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面打转。
阿萝一楞,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她只觉得这句话从老夫人嘴里说出来太令人震惊和意外。
“阿萝,你娘的脚踝上是不是刺着一朵红梅?”
阿萝闻言更是震惊:“您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娘,她是我的亲妹妹啊!阿萝,我是你的亲姨娘啊!”
听到这儿,震惊也已经无法形容阿萝此刻的心情,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老夫人哭了一会儿,续道:“我八岁那年,带着三岁的小妹妹出门逛夜市,妹妹还小,不认路也不认人,只是紧紧地拉着我依赖我。可我、可我却只顾着猜灯谜,是我、是我把我乖巧可爱的小妹妹弄丢了。此后很多年,父亲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却一直没有寻到妹妹的下落……却没想到,她竟然过得那般辛苦,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
老夫人越哭越崩溃,甚至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阿萝此刻亦是沉浸在震惊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拍着老夫人的背安慰道:“我娘她只是命不好,遇到了我爹那样的人,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的。我娘
她小时候过得不错的,有好心的人家收养了她,她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只是遇着了我爹,命运才开始变得悲惨。这是命,怨不得任何人。娘在天有灵亦不会怨你的。”说着便忍不住抬头望天,好像能够在天上看见娘亲,“我娘现在一定会为我高兴吧,我比她命好,遇到了好相公。”
听着阿萝的话,司马老夫人觉得更加愧疚,不停地责骂自己,“我弄丢了我的亲妹妹,差一点还拆散了我的亲侄女的姻缘,毁了你的一生幸福,我该死!该死啊!”说着竟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阿萝忙拉着她,“娘!您别这样,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只要我们一家人以后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我娘在天有灵也会觉得安慰。何况,您还把您最优秀的儿子给了我,我感激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您?倒是您,不要怪我拐跑了儿子才好。这些日子在外面,相公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心里始终想着您,对您始终满怀愧疚。”
“回来吧,好不好?阿萝,回来,都回来吧?让我照顾你们,弥补你们,我很想尽我做母亲的责任,很想代替你娘好好照顾你,你的童年吃了很多苦头,我都知道……”
阿萝紧紧拉着她的手,不停地点头道:“回来,等相公下朝回来我们便搬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