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走过去,坐在林清旁边,陪她一起折豆角,林清笑盈盈地看着她,感叹道:“阿青,越来越好看了,我刚见你的时候身上还有股气性,现在看着柔和不少,”林清伸手抓了把豆角,嘴也没闲着,继续问,“在州城谈朋友没,有了记得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
冬青把手里的豆角摘成一小段,一小段地握在掌心,听到林清的话后,松手,困在掌心的豆角掉进篮子里:“现在都二十八了,总归不一样,”她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林谙呢?国庆放假没回来吗?”
大概是提到自己的儿子,林清立刻换上嫌弃的模样:“说要考研,不回来了。”
“准备考哪里?”冬青问。
“谁知道他,越大,越有主见,什么也不跟我这个当妈的说。”林清抱怨道。
冬青没法开解她,只得沉默,两人安静了会,林清开始找话题:“楼上裴阿婆儿子来接了好几次,她就是不肯去住。”
林清在这住了好几年,数不尽的小道消息想要跟冬青分享。
冬青折豆角的手顿住,说:“不是和家人住更方便些吗,阿婆年纪大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她媳妇…”林清
大抵意识到这是在说别家闲话,强行绕开话题,“听说裴阿婆的孙子要结婚了。”
冬青猛地抬头,望向林清,心像是被钝器猛地敲打了一下,又一下。
她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忽地又觉得自己失态,他这个年纪,要结婚,理所当然。
而且,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是吗?
心底的痛意散去,只剩下涩。
好在林清只是单纯地跟她唠着家常,没留意她的神情,冬青垂眸,望着手里青色的豆角。
她应该顺着林清的话说下去?
还是说一句:恭喜。
亦或感叹句:是吗?
可她一句都不出口。
林清是念叨惯了的人,手里的几根豆角折完,伸手又拿过一小撮,嘴里闲不下来:“那姑娘你见过没。”
“没有。”冬青撒谎了。
她偶然见过一次裴即白的女朋友。
个子小小的,皮肤白白的,五官也都是小巧的,站在他身旁,小鸟依人极了。
林清:“听阿婆的意思是过年摆酒,你没见过真是可惜了,白白净净的,俊极了,公务员,家里也都是体内制的。”
林清絮絮叨叨,冬青手里的动作顿住,林清还在说着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了:“清姨,豆角上有虫。”
这句话的效果是不错的,林清猛地把豆角往桌上一掷,安慰着自己:“有虫说明没农药,绿色无污染。”
冬青笑了,带着些揶揄:“骗你的。”
林清先是一愣,继而拍了拍胸口,娇嗔道:“你这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厨房里的冬昌明走到门口,看着客厅的俩人,问:“家里还有料酒吗?”
坐着的林清起身:“在上头搁着呢?”边走边说,“那么显眼都找不到。”
“找过了,没了,要不再去买瓶吧。”
冬青把篮子里的豆角抖了抖,拿着篮框走到两人面前伸手,说:“我去买吧。”
冬昌明下意识地接过,冬青不待两人开口,拿过大衣穿好,下楼。
屋内的两人听到关门声,对视一眼,冬昌明拿过林清手里的菜篮,放在洗碗池冲洗。
林清站在他身后,担忧地问:“你说阿青,忘了吗?”
冬昌明关了水,重重地叹气,两人不再说话,空气忽然就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