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甄玉棠攥紧手里的帕子,一颗心剧烈跳动着,危险就摆在面前,是生是死,就在今天,这一世,她不会再让温如蕴得逞。
甄玉棠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注意着侍女斟酒的动作。
侍女手中的酒壶,由虾青色的釉玉制成,小巧玲珑,这个玉酒壶看起来和宴席上其他酒壶没有差别。然,仔细瞧一瞧,却是大不同。
这个玉酒壶壶盖上雕刻着一对鸳鸯,壶底有两个不显眼的凸起的同色玉按钮,摁了哪一边的玉按钮,哪一边的酒水便会出来。
果不其然,那个侍女一手托着酒壶,趁机摁了下壶底的玉按钮。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还是被甄玉棠捕捉到了。
甄玉棠又想起平时昨个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温如蕴身边的丫鬟偷偷摸摸去见了一个从西域回来的中年男子。
哪怕甄玉棠没有见过九曲鸳鸯壶,可所有的事情都与她的猜测对上了,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温如蕴突然来到陆老夫人的生辰宴,确实没有安好心。
侍女递过来一盏酒,“阮夫人,这壶酒可是刚烫好的,您快喝了吧!”
甄玉棠看了她一眼,接过酒盏,抬起宽大的衣袖挡在面前,遮着那个侍女的视线,而后极快的把酒盏微微倾泻,里面的酒水落在她的衣袖上。
好在如今是寒冬,她身上穿着一件琵琶袖锦袄,紫藤色的衣袖宽大,沾染了酒渍,也看不分明。
甄玉棠佯装饮下菊花酒,那侍女却不离开,以防万一,又倒了一盏酒,“阮夫人,这酒醇香可口,喝了又暖身子,不如再来一杯?”
甄玉棠心里冷笑一声,接连给她倒了两盏毒酒,温如蕴这是铁了心的要害她!
甄玉棠面色不显,用同样的方式,又应付了那个侍女一次。
放下酒盏,甄玉棠揉了揉穴位,声音轻轻的,“我脑袋有些晕,好了,把酒放在这儿吧,我待会再用。”
那侍女一边打量着甄玉棠,一边心里嘀咕着:阮夫人两靥泛着红晕,杏眸如秋波般漾着涟漪,一副不胜酒力、醉酒含春的模样,看来,阮夫人没有说谎。
她当然不能把酒壶留在这里,“夫人,奴婢还要伺候其他夫人,就先下去了。”
甄玉棠没出声,冷冷看着她,目光透着摄人的威严,看得那个侍女直发怵。
那个侍女心里慌起来,难不成阮夫人是知道了什么吗?不应该呀!
甄玉棠细眉微挑了挑,视线从侍女的脸上收回来,“去吧。”
不立即揭穿这个侍女是有原因的,留着她才能引蛇出洞。
那个侍女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匆匆抱着酒壶离开。只是被阮夫人看了一眼,就让她慌了心神,阮夫人身上的威仪,和那些世家出来的夫人比一比也不差。夜长梦多,还是尽快解决掉这个酒壶,生得被阮夫人发现。
等这个侍女离开,甄玉棠冲樱桃低声吩咐,“平时就在厅堂外候着,你快去找他,就说那个侍女鬼鬼祟祟,让他把侍女绑起来,待会儿带到这里。记得,还有那个酒壶,也一定要带来。”
樱桃没有多打听,听话地按照吩咐行事。
樱桃离开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甄玉棠突然一手捧着心,一手揉着眼角的穴位。
挨着她的柳夫人看过来,“玉棠,你怎么了?”
甄玉棠虚弱的道:“柳姐姐,我难受。”
柳夫人关切的看着她,“你可是多饮了酒,这会儿酒劲上来了?来,我扶着你出去走一走,散散酒气,待会儿再喝一碗醒酒汤就好了。”
甄玉棠继续捧着心,声音轻轻的,“柳姐姐,我方才只饮了三四盏酒,并没有多饮。我没有醉酒,我全身用不上力气,呼吸也有点困难,我感觉很不舒服。”
柳夫人神色认真起来,担忧的过来扶着她,“玉棠,你这是怎么了?”
甄玉棠有气无力的道:“我也不知道,方才我还好好的,喝了那个侍女递过来的两杯菊花酒,我就开始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