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这个房间空置下来了,但是每天也依旧有人打扫,一尘不染相当清洁。
冲田近坐在了平日里祖父坐的位置,冲田春政便按照以前学习剑道时坐的位置,坐在了他的对面,这俨然是一个颇为严肃的场景。
两人都是严肃的跪坐着,和以前一样,冲田近喜欢在谈论严肃话题前营造一些紧张的氛围。
“春政你能否告诉我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冲田近面容同往常一样严肃,话语平缓却隐含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努力完成公司的业务,使公司这艘大船平稳行驶。”冲田春政说着这番言论,面上不见一点异色。
这两年来,他所做的也确实去他所说的一样,兢兢业业的工作着。
“你没有其他的话要同我说吗?”冲田近知道他的性子,他向来倔强,拥有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事情无论大小他从来只会憋在心里,自己担着,从来不会告诉他。
冲田近知道自己平日里与他缺少沟通,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他与他的沟通的时间寥寥无几。大抵是因为从来没有软语沟通过,此番倒是软了语气想要同他好好谈谈。
冲田春政在说这句话已经做好了要被他责骂的心理了,因为他的话非常的不坦诚。可是他听到的却是冲田近的软言协商,他不由得愣了愣神,在以前他是很少以这样得语气与他说话的。
冲田春政深吸了一口气。
“我喜欢和平,我的国家侵略别人,我会感到深深的愧疚。”
“你也知道,现在日本的政治是军国主义倾向的,在日本整个社会认为只有军国主义才是正确的,才能带给他们未来美好的生活。”冲田近说着这番话,眉头微微皱起,他将他面上的表情一览无余的收尽眼底。
父亲大人应该并不十分认同这番话,可是却依旧这样说了,并且当做教育告诉他。
而现在整个日本社会,也大多都是被军国主义所裹挟,他明白他父亲的意思,他想让他明哲保身。
“虽然到了日本,我可以让你免于特高课警察的监视,但是如果你去了中国,我也帮不了你了。”
冲田春政止住了呼吸,只听见冲田近顿了顿,继续道:“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家族,你的和平思想还是先放在一边吧,如今的特高课和疯狗没有两样。”
说完了这些,冲田近拉开了侧屋的纸门,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被朔风裹挟的卷了进来,飘了几片雪花飞到了他的衣服上。
冲田春政没有回话,伸手掸走了衣服上的几片雪花,许是内心过于杂乱,被这寒风迎面吹来也不觉得寒冷,竟只觉得清凉和舒爽。
冲田近站在屋内,视线飘向庭院里的梅花,不知道是专心看着屋外的飞雪,还是只为了等待他的回复,他停留了一会,不过他只待了一会便离开了。
见他走了,冲田春政也起了身,离开了这个空空如也的侧屋。
他跑去储藏室翻出了最近几个月来日本的报纸,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许多上至内阁下至普通的官员死亡,近一年里特高课全面在日本进行各种渗透与监视,凡是与社会主政见不同的皆会死于各种意外。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可是没有人敢出声反抗。
当他翻完这些报纸后,屋外的雪已经停了。
冷冬时节,他身上早已经浸满了寒意,怕冷意惊醒了她,只在床上的一角离她远远的睡着。
只是不过一会,未来梨佳便贴近了他,将被窝的热量传递给了他。
她的翻身贴近,便好似带了四月的暖阳,朝他包裹而来,那样温暖,抚慰人心。
“阿娜塔,这样便不冷了。”她的话语带了几分困意,话语缓慢。
“这样你会冷的。”
“不,抱着你时,我从来不会觉得冷。”
“……。”冲田春政回抱住了她,忽然的这样一刻,他很想就这样永远的抱住她,不想再放手。
未来梨佳困意满满,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眼朦胧很快便又闭上了,喃喃道:“晚安,阿娜塔。”
“晚安……。”
他摸着她的发,见她已经睡着,嘴角上扬笑了一笑,抱着她,终究还是一夜未眠。
过年的氛围显而易见的在晨起时便越发的浓厚起来。这一天是二十七,冲田近依旧去上班了。
上午十点左右,祖父冲田一郎便是坐了车来了。祖父这几年虽然平日不与他们住,但是过年却是来同他们一起过的。
这次来他好似变得更老了一些,步履也瞒珊了起来。去年他便将流主的位置传给了冲田近,自己一个人在乡下养了一只猫一只狗,过着悠闲的养老生活。
祖父来了以后,侧屋的道场又重新被布置了起来,下午冲田春政便被祖父拉去练习剑道去了,说是想看看可有增益长进。
其实他也明白他这是考察自己,冲田近是家族长子却无心剑道,已经年过四十却仍旧只是剑道六段,继承祖辈的剑术便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况且按照祖父的话来说,他极具天赋,自然要更加努力的发扬这份天赋。
当他练习完所有基本动作后,却见他迟迟没有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