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扎尔的马癫狂般地奔蹿,眼看距离景葶几人越来越近。
弘晖这会子也琢磨清楚了状况,他看着木扎尔是用力抱着马脖子且几欲脱离,冷静开口:“还是得叫他活着。”
几名侍卫听了弘晖的话,打算想法子把马拦下。
可木扎尔的马本身就是十分剽壮的烈性马,这又发了狂,是轻易钳制不住。
硬拦恐会伤了自个儿,用绳结之类的工具布陷阱拦,这又不太能来得及,就算能勉强布置好,也未必能准确命中。
一个侍卫提议说:“要不用弓箭弄死它,我们再稍微接着点人不叫他摔死?”
说完却看向了景葶,显然景葶方才射虎的那一箭叫他印象深刻。
“不摔死,怕是难!”另一名侍卫神色略显怔愣,看着一人一马激烈狂奔的场景咽了咽口水。
但再不决断,等马儿撂蹄子过来,万一伤了主子就不好了。
景葶知道这事儿不好办,就对几名侍卫说:“你们在边上等着接人!”
旋即坐上了自个儿的马,冲着木扎尔疾掠而去。
木扎尔原也有些半晕不晕的,这时更是只能凭借本能贴抱住疯马,脑子里想着,今儿难道要命丧于此了吗?
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句“可以放手了”,振得他产生了两分清醒。
这一清醒就感受到,有人拎住了他的后衣领子,那力道像是要把他提起来。
“松手!”这声音又说了一句,木扎尔才反应过来,放松了紧紧箍着马脖子的手臂。
景葶这会已经站到了木扎尔的身后,一手拽紧缰绳,一手提起木扎尔,对准时机将其朝几名侍卫那处一扔,喊道:“接着!”
“景葶你小心!”弘晖看都没看被顺利接住的木扎尔,只不错眼地盯着景葶,心里虽然对景葶的水平有信心,也难免仍有担心。
“没事!”景葶控了一会儿马,也摸明白了这马为何会发疯。
判断它无法正常停下来之后,景葶拔出自个儿靴子外侧的匕首,一刀插进了马脖子——
“吁——”马儿大声嘶吼,仰身抬起了前蹄,却又在惊痛之下奔跑地更加癫狂,试图甩掉背上的景葶,景葶当即又是几刀下去,被喷了一脸的血后,马儿终于摔倒在地,景葶提前跳下马背,缓冲到一边站稳。
“这马被下了药,现在叫太医去查,还能查出点东西。”景葶接过弘晖递来的帕子,先是擦了擦脸,又把匕首简单擦拭了一下,塞回靴侧的匕首鞘。
按照下药之人的预设,当然不能在马儿体内还留着什么证据,等再见着太医,药物的痕迹早就挥发完了。
但景葶方才在马背上时做了点手脚,被下了药的痕迹只会保留得更明显。
看出弘晖还未停下担心,景葶撞了撞他的肩膀,轻笑出声:“我没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景葶脸上还残留着血迹,但这样温和一笑,反倒显得气质洁净,很好地安抚住了众人。
弘晖正要说话,却被回了神的木扎尔抢白:“可我上马前它还好好蹲在我身边的!”
“呦!您是?”景葶看向木扎尔,笑容一转变得有些玩味。
这小子胆子真不小,刚刚还在生死边缘晃了一遭,这会儿就能把惊吓情绪安定下来了。
“木扎尔!”大叫出声的却是十四阿哥,他指了一名侍卫扶着自个儿走过来,“好什么好!爷看你好不了了!”
说着便要上脚踹木扎尔,被弘晖给扶住,劝道:“您慢着点儿,再扯了伤口不值当!”
十四阿哥给了他侄儿面子,收了情绪,转头对景葶说:“你给爷说说,那马是怎么回事儿?”
想来十四阿哥也是琢磨明白了,这马被下药,与他今儿遇见老虎这事儿,两者是很有关联的,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景葶解释说:“这马之前没疯,是因为药物通过血液流转,到马儿身体里能致使其疯癫的症结处,这需要时间。后来好好蹲着,是因为药物得跑动起来才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