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瑶也跟着笑,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最初的目的,“那你还没有说后来怎么回事呢。”
后来的事情,蒋玉也没有打算瞒着,因为她知道,一个是第一庄的少庄主,一个是国公之女,妹妹顾晓月的好友。顾明知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交集,定然是不会对着顾晓月瞒着这件事的。只不过,蒋玉相信,顾明知也是知道好歹,她想,顾明知应该也只是说了后来他先行离开,留下蒋玉同着少庄主等着侍女的事情吧。
南宫瑶紧盯着蒋玉,生怕她一会儿受什么委屈却碍于那少庄主的威胁,不敢说实话。
穆连城却并不言语,面上闪过一抹难言的复杂,陈策看了,忽然福至心灵,看着他皱眉道,“……只是,皇后娘娘?皇上,你是在担心,担心皇后娘娘是吗?”
穆连城嘴角动了动,刚要反驳,却忽然见陈策向来冷清的甚至是有些冷漠的脸,就在方才的时候好像是忽地弯了弯嘴角笑了下,面色在穆连城看来只是在一瞬的时候竟然变的柔和。
“你……”穆连城有些惊疑。
陈策却是在一瞬就收起了方才他的所有的表情,又是那一双冷清的眼看着穆连城,已然是转瞬就转移了方才的话题,“黑牢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是有了大概得查探方向,剩下的,在朝中的臣子,臣下会多加留意。”
说着,陈策忽地又是停下了正要说着的话,看着穆连城,眼神莫名,“皇上,皇后娘娘的身体,臣下看来,皇上还是多加注意一下,臣下在皇上手下也有良久,无论如何也不想因为今日之错误决定而害得在以后的皇上会因此而后悔。却是再无回头路。”
蒋玉静静地在身后看着黑脸狱卒步步走远,心中隐有不甘,不过更多的却是欣喜。她的爹娘,寄儿,很有可能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死去了,他们还活着。
只是,欣喜过后就是烦愁暴躁,为什么自己一夜醒来还是在天牢之中。
又或者说,其实这才是她重来一回的现实,而她曾经生活过的自九岁到十四岁的数年,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段生活其实仅仅,仅仅是她在天牢之中混沌的夜里,所做的一个虚假的梦?
可是这怎么可能?
满心愁思,几近让蒋玉不知所措。蒋玉抿嘴,莠秀的细柳眉不由皱起,越来越深。忽地,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红衣的戴着金纹面具的男子,一双极为深邃的眼只是盯着她看,就让她有一种不自觉低头,不敢与之对视的冲动。
不过是因为她曾是一国之后,所以总是有几分傲视的。
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
魏涯?
还有,在那平和的数年间,她所猜测到的,她本该在儿时就与战王府的世子,那个后来被人算出是天煞孤星命格的人,战王府的遗孤长孙鸿旭。
梦就是梦,就算做的再真实,它也是虚假的,总不可能她所做的一个梦还拥有预知的能力。
蒋玉抿唇,有些坐不住,迫切地希望有一些所谓的事实能够证实自己分明清晰所记的五年经历是真实存在着的。
一威一恩,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这样的手段,如今的蒋玉倒是用的轻车熟路。
有侍卫上前来拖着地上的宫女就要拉出去惩罚。不过因为蒋玉后来的话,往常这些在对待犯事的宫人极为没有耐心的侍卫,这个时候却是乖乖地在一旁等待着。
一直到那名宫女身体有些晕眩地从地上站起后才是半押送着她离开。
蒋玉收回目光,蒋若素自从粉衣的二等犯事宫女被拖了下去的时候,就一直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看。
那目光就像是怀疑眼前的蒋玉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一般。
蒋玉一派淡定地任她观看打量着。
反正论她再如何的去打探,也是不知道的,她本来就是蒋玉,那个从小就在她这个三堂姐姐的光芒之下忍受眼前蔑视和嘲讽的蒋玉。
纵然那些流言也是她本来就想要的结果。
可是外面的人说的多了,她也听的多了,总归是心里不开心呢。
不过这个时候蒋玉还并没有忘记之前的话。
而很显然,穆连城也只是看了那个被押走的宫女背影一眼,又无关紧要的收回视线,漠不关心。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蒋玉,不做声。
“皇上看臣妾又做什么,这又不是臣妾所能够决定的。”蒋玉心中冷笑着,穆连城今天莫名其妙的这样子,难不成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后,穆连城还会照做?
那她若是想让蒋若素死呢?
一向忠于穆连城的陈策,这一次却是的确如蒋玉所言,他并没有说出口。
且真正表现出一副从未发生过此事的模样。
蒋玉虽然得了陈策的承诺,且是相信依照陈策的性子,应该是只要是经他发誓之后的事情,自是经他知道之后,定然是没有丝毫会外传的危险。
可是,蒋玉所熟悉的那个陈策。
确实她在曾经的仿若一场梦的那一世里,那个被她特意所挖掘,又是多年合作,同莞姐一样,对彼此都是十分熟悉的陈策。
那个陈策,只要是曾经被他发誓不会外传的秘密,便是此刻真的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是绝不会多说出一个字。
也愿意因为身为合作伙伴的她而从一开始,明知道穆连城是最有资格成为大明的国君的时候,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蒋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