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属于他,蒙古人的佩刀如性命,不能随意丟弃,满都拉图不是完全没关系。”
“可我也弄丢了你的匕首。”
“你比性命重要。”
他又赢了,连池说不过他。这趟她白来了,一腔热血都用完了。
往利容羊在塌上喂雪别台甜果,雪别台吃了半饱,裹着手指额尼额尼地叫。
往利容羊懒洋洋地说,“王汗在忙什么呢?怎么几日都不见他过来了。”
连池没有回答,她已经思考几天了,像在自言自语地说,“你说我是救还是不救?”
往利容羊一心逗弄雪备胎并没在意,“救什么?”
连池有八成把握那次冒犯她的不是满都拉图。满都拉图是雪别台的哥哥,想到雪别台,连池不想眼看着他枉死。”
她下了决心,放开雪别台,准备亲自去问问满都拉图。
满都拉图的寝宫里,门窗紧闭着,四处遮盖得严严实实,苍蝇也飞不进来一只。
连池吱呀一声推门进去,守卫斜视她一眼,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连池没有留意守卫古怪的神情,看见坐在地上的满都拉图,四肢大字伸开,垂头丧气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短短十几日,他经历了丧妻、失父的人生巨变,心灵的煎熬可想而知。
连池不免动容,蹲下来推醒他,“满都拉图,满都拉图。”
满都拉图睁眼见是她,立马像个受惊的蚱蜢一样跳得老远,
“婶…妃。”
连池说,“是我。”
他呆愣半晌,忽而开始了嚎啕大哭,“婶母,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啊,我真的不敢冒犯婶母…”
连池问他,“可你的佩刀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满都拉图泛出凄惨之色,“有人偷了我的佩刀。”
连池只能如实地说,“如果找不到偷佩刀的人,那你是脱不了责罚的。”
满都拉图目光呆滞,披头散发,像草原上衰老不复的狮子,尽是落寞和不甘。
“我知道是谁做的。就是我的亲弟弟哈剌察儿,是他做的!”
满都拉图灰暗的眸子落寞中带着浓重的愤恨。
连池不太相信,“可哈刺察儿出征了,他并不在这儿。”
“肯定是他,是哈刺察儿想要汗位,他要王叔怨恨我和父汗,他好有机会。”
连池沉默了。满都拉图空口无凭,仅因为哈刺察儿和他关系不和,不能就断定凶手是他。
可满都拉图脸太过于激动,扭曲了脸,上前一步抓住连池的肩膀。
“我可以死,可我绝不能看到哈刺察儿成为大汗。叔母,你去求求王叔吧,让他杀了哈刺察儿。就像你阻止王叔娶吉布楚和一样,他一定会听你的。”
连池脑子一片混乱,觉得自己的理智都被他晃没了。她头痛欲裂,努力想挣脱满都拉图的钳制。
“满都拉图,冷静一点。我见过他,只有我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满都拉图看向自己青筋暴出的双手,“我恨他,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一定要帮我杀了他。”
他摇晃着连池,瞳孔渐渐扩散,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惊奇的东西,张开嘴缓缓倒了下去。
满都拉图放开她后,连池的头疼却没有平复。
她眼前冒出金星,四肢发软跟着瘫了下去。
这屋里怎么有迷香?她倒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再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